“乔治亚他们现在在宫殿那里,牧四诚之前报给我的定位也在那附近,我们先过去。”白柳仰头,看向矿洞顶部,“从矿洞里出去吧,具体我发现的线索,一边过去和你说。”
白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记录下的时间,抬眸看向唐二打:“简而言之,一定要在黄金雕塑化之前离开这个游戏。”
“如果你和牧四诚其中有谁开始黄金雕塑化了,我会亲手杀死你们送你们出去的。”
唐二打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古罗伦宫殿。
这个悠久的黄金国度的宫殿是优雅而端庄的白色圆顶建筑群,宫殿内部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分殿,道路的两旁是宽敞的园林花坛和间隔有序的精美镂空铁制路灯,花坛里的植物都枯萎了,遍地都是落叶,这本来应该是看起来相当破败的一个宫殿,但在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金粉之后,这宫殿看起来不由得就神秘又华贵了起来。
可能是出自于人类本能对黄金的渴望,这座金光熠熠的宫殿有种神秘的,吸引人走进去的魔力。
顺着宫殿正中央,最大最高最长的白色阶梯走上去,就是整座宫殿最大的正殿——曾经的古罗伦国王就在这个正殿里接见大臣,祭司和使者,与国民一同欢庆古罗伦每年开矿的春天,迎接天空中落下来的喜悦金粉。
当白柳他们踏上通往正殿的第一节台阶的时候,乔治亚在正殿背后的高楼的国王起居室里,沉默地望着坐在长桌上,疲惫地用手撑着头,眼睛半闭的国王黄金雕像。
——这就是古罗伦灭亡那一刻的国王,他的父亲。
长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和他卧室柜子上一样的全家福,乔治亚肩膀上的蝴蝶望着那张全家福,扇动的幅度逐渐变得极为缓慢。
“这是小时候的你。”乔治亚垂眸,声音轻到只有蝴蝶能听清,“……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对不起,阿曼德,修改了你的记忆,欺骗了你,我们并不是什么遥远小镇上的贫穷兄弟,我们是古罗伦的王子,拯救和保护这里是我们的义务。”
“刚刚我执意想要从木柯的身上得到装满眼泪的方法,甚至有些情绪化了,并不仅仅因为是游戏,也有因为这个原因。”
“你认为我不顾队员死活,不会去救克丽丝他们,是情绪化导致的战术失误,”乔治亚低下头,他取下自己右手的制服手套,平和地解释,“你认为我应该回去援助他们,为他们提供辅助,对吗?”
蝴蝶在看到乔治亚的右手的一瞬间猛地扇动了一下,飞动下来,停在乔治亚已经开始黄金化的指尖上。
“游戏对双方都是公平的,我们的队伍获得了主场游戏,率先拿到了沙漏,那自然相应的,也会有限制我们的东西。”乔治亚取出那个沙漏,垂下眼帘看着沙漏里流动的金沙,“沙漏里的这些金沙,居然是点金石化成的。”
“难怪父亲会把沙漏埋进矿脉里,他应该早就知道沙漏里的金沙会持续影响矿脉,让黄金持续产出。”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向神寻求交易的想法。”
乔治亚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拿到了主场优势,率先拿到沙漏的我们自然会更容易被沙漏里的点金石金沙影响,更容易黄金雕塑化,这是我们的第一个限制,在不清楚这个并不降低生命值和精神值的黄金雕塑化到底对队员们有什么影响的时候,我不会以牺牲队友性命为代价,轻易延长比赛。”
“以牺牲为代价的胜利,对黄金黎明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选择放任了白柳将他们清出游戏。”
“我至今无法理解在那一刻古罗伦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这个黄金雕塑化到底意味着什么。”乔治亚抬眸,他轻挥左手,面前浮现一把闪闪发光的金色黄金树叶弓,他轻轻握住,低语,“……我不能连累这些无辜的队员,让他们留在这个荒芜的古罗伦,经历和当初三局队员一样的事情。”
“但我选择了把你留下来,阿曼德。”
“赢得这个游戏,赢得联赛最后的胜利并不是黄金黎明的使命,但却是你和我的使命。”
“古罗伦国已经在海下沉了十年,我也在海边守了它十年。”乔治亚望着自己掌心的蝴蝶,用左手很轻地点了一下蝴蝶的翅膀,“人的生命和这个古老的黄金之国相比,不过短短一瞬,我不清楚自己还能守护它多久,要怎么样痛苦的眼泪才能价值千年的黄金,才能填满这个时之沙漏,终止父亲与邪神的交易。”
“【预言家】告诉我,游戏内都能找到对应现实的异端副本,我在游戏里沉沦到现在,就是为了找到古罗伦对应的副本,并在这个副本当中得到线索,找到【时之沙漏】的解法。”
“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个副本。”
乔治亚抬眸,他看向坐在长桌旁神情忧愁苦闷的父亲:“但在这个副本里,我除了再次看着周围之人,看着自己黄金雕塑化,居然和十年前一样——”
“——毫无保护他们的能力。”
“我的痛苦,依旧无法填满这个沙漏。”
蝴蝶扇动翅膀,风从乔治亚的耳廓吹过去,吹拂着他的浅棕色的长发,但他却恍若未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