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摸着自己的头顶笑道:“哈哈,快不顶用了。”
两个中老年人互相打趣,旁边的人也都跟着笑。
这时候,兀术道:“那么国书和礼物等明天酒席的时候,再献出来吧?”
阿骨打笑道:“可以,明天拿出来就行。”
既然阿骨打这么说,高铭就跟花荣随着兀术下去了,到他们所谓新修建的皇城休息。
出了皇帝寨,高铭见这周遭都是大大小小的毡帐,心想这玩意不冷么,难怪人口少,却还那么能打,身体不好的应该都冻死了。
兀术指着不远处一个毡帐道:“我就那里,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他如今全权负责对外事务的,不叫其他人染指。
此时女真尚白,一来因为没有染色印花的技术,二来可能是生活在雪域有关系。
高铭呵着白雾,寻思这新建的皇城还有多远,不行回去骑马得了。
走了好一会,终于走到了各个毡帐的尽头,不远不近地看到一排排砖瓦房屋。
难怪刚才看不到,原来是被毡帐给挡住了。
高铭明白了,所谓新皇城就是从毡帐更新换代成农耕民居房屋的地方。
这是把辽阳府的住宅方式搬回女真来了。
高铭道:“我们住这里?这不是新房吗?我们两个外人住进去不好吧?”
兀术道:“父皇叫你们住,你们就住罢,对宋国使臣的尊重。”
这一排房子是模仿被占领的辽阳府的生活方式,叫匠人建造的。
父皇说了,要等明年所有的房子都建好了,叫完颜部的人一起搬进去。
今年冬天,还是住毡帐,过女真人原有的生活方式。
而且宋国人到底是外人,安排在毡帐内,一来他们住不惯,二来离他们都太近了。
新皇城离毡帐远,他们也踏实。
比如,另一伙远道来客,也被他们安排在新皇城。
想到这些房子跟大宋时宗强他们住的宅院的差距,兀术觉得实在拿不出手,但不能露怯,故意表现得淡定自若。
高铭也知道如果自己对这些屋子表现出半分嫌弃,或者言语中透露出看不上,一定会被小心眼的兀术记恨上。
敢嫌弃我们大金国的屋舍不如大宋?你辱金!
“谢谢陛下的热情款待。”高铭对着花荣道:“那咱们就快进去吧,冻死我了。”又问兀术,“我们的随行人员也都可以住进来吗?”
兀术道:“嗯,一会就叫他们过来。”
高铭就选了中间的一个屋子,与花荣走了进去,兀术也进来转了一圈,见没有柴火,就转身叫人去取了。
花荣见他走了,四下看了看,见屋内有炕,布置跟在辽阳时一样,便敲了敲墙,担心地对高铭道:“结实吗?我很怀疑他们的造房技术。”
一个常年睡毡帐的人,突然盖起了一间房子,就问敢随便住么。
“没事吧,也不会是女真人盖的,肯定是从辽阳掳劫回来的工匠盖的。”
后来女真在这里建造起了像模像样的都城,全赖攻破辽国的上京,抢了一波建造师跟工匠,后来破了汉地,得到的人才就更多了。
基本上就是,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比我会的人都没有我能打,叫他们给我造。
有的时候,文明是很脆弱的,东西方都发生过蛮族战胜比自己高等的文明的情况。
花荣又捶了捶墙壁,“你分析得有道理,不过,这屋子没生火,一会得叫人来把炕烧热了。”
高铭揣着袖子,瞅了眼炕,“……我错了,我在辽国的时候还嫌弃它来着,天知道我现在多想睡在上面。”
“看来你真是冻坏了,不过,咱们终于到了目的地,能过段安稳的日子了。不行的话,真等明年开春再回去吧。”花荣抱着高铭提议。
高铭是被冻怕了,“也不是不行。”
过了一会,有人捧着柴火进来,开始给他们烧炕。
这时,时迁他们也都过来了,开始歇下行囊,将被褥和生活用品都搬了出来。
屋子暖和了,日常用具也到位了。
等时迁他们走了,高铭摘掉斗篷,往炕上一躺,“活过来了——”
真是累死他了,他躺在炕上,周身温暖,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
忽然间,他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呜呜呜的惨叫声,真的是惨叫。
高铭赶紧下炕,而花荣已经先他一步推门出去了,然后就表情古怪地站在原地,不停地摇头。
高铭紧随其后出门,就见时迁嘴唇挨在马鞍上,不停地叫:“拿、拿不下来。”等他硬生生扯下来,马鞍的铁扣环和他的嘴唇上都是血。
高铭无奈地道:“不是让你们不要舔的吗?”
这一路,已经有好几个人遭殃了,但还是前仆后继地有人尝试。
“高大人,您之前不说还好,您一说,真就好奇了。”时迁委屈地道:“忍了一路,刚才摘马鞍的时候,看到铁扣环,鬼使神差就一个没忍住。”
之前常年混迹辽国的段景住从时迁旁边经过,留下一句,“谁没在北国舔过铁呢。吃一堑长一智。”
像他这样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