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楷更多是从大局的角度考虑,觉得史进是个不错的出使人选,如果邵王府有意招他做女婿,眼下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邵王倒是早就答应了,但更得看女儿的意思,和皇侄谈完,就马不停蹄地差使妻子去问女儿的意见。
邵王妃早就知道自己丈夫中意那个叫史进的,如今机会来了,必然不肯放过,但最主要的还是女儿的意见,便到了女儿房中,旁敲侧击的说了许多话,才引出一句关键的:“你觉得那个叫史进的如何?如果他能做你丈夫,你愿意吗?”
郡主心里一动,但装作平静地继续修剪花草,“他不是个强盗么?没可能的。”
耗了这么久,不就差在身份上么。
“那是以前,但眼下不一样,国家正是用人之际。”王妃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叹道:“你父王是相中他了,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要我来说,我觉得不好,他做了什么使节,怎么也得在金国待上一年半载的,你们岂不是要分开?”
王妃说完,就听女儿无所谓地道:“……又不是分开一辈子,再说了,我一个人待惯了,还不想有人总在我身边待着碍眼,他去金国待上一段日子正好。”
其实,她不是无所谓,只是她想抓住这次机会。
付出暂时分离的代价,她觉得划算。
王妃见女儿答应,赶紧起身去找丈夫,转述女儿的意见。
邵王见妻子回来了,忙问道:“她怎么说?”
王妃言简意赅:“想嫁。”
邵王内心老泪纵横,好事多磨啊,他终于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她满意,自己也满意的人了。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幸亏生得少,就这么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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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这边忙着找驸马,金国这边也没闲着,忙着选使节。
兀术虽然不知道“内举不避亲”这句话,但是践行起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都没跟其他人商量,就敲定了叫亲弟弟宗强留下来做使节,将宗隽带回去的打算。
宗强和宗隽必须得带一个回去,叫他俩再待一起,非得还出乱子不可。
而明显宋国人更待见宗强,叫他留下来更有益两国关系。
宗隽听了他做出的决定,意外的平静,大概是早就料到了。
兀术也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反正愿意不吵不闹地跟他回金国去就行。
定下宗强做使节之后,他就知会了高铭,意思很明显了,我们这边定下来了,你们也别磨蹭了,也尽快给了准信吧,我好回去拿貂皮。
而宋国这边仍旧悬而未决,简而言之,还在掐架。
御史们是万万不能接受郡主嫁给一个前强盗的。
消息才透露出来,就引起了他们的极大愤慨。
一个个比邵王这个亲爹还替郡主着想。
当然,依高铭来看,真觉得金枝玉叶蒙难的人,有,但不多。
更多的是浑水摸鱼的,比如不让史进做驸马去金国的真正目的,是打算叫蔡京的儿子过去,给老年蔡京一个重击,叫年迈的他赶紧身体抱恙,回家养老去。
还说北地也未必就那么寒冷,毕竟身体虚弱的高大人走了一遭也没折在那里啊,所以,蔡鞗,你也可以的!
蔡京自然也识破了这种恶毒的用心,不顾自己的老花眼,点灯熬油写奏疏,奋斗在替郡主争取婚嫁自由的第一线,引经据典,表达正确的婚嫁观点。
中心思想就一个:初嫁从亲,再嫁由身。只要郡主自己愿意,爱嫁谁嫁谁!别人管不着!
然后再一顿操作,打击报复了几个御史,无一例外都流放出了东京,总算消停了。
外界干扰没了,赵佶就能自己思考了。
他本身是个青楼天子,本身爱情观就很随意,宽裕律己,也不严于律人,加上高铭给他分析了叫史进驻扎金国的好处,力排众议,“朕准了这门婚事,加封晋宁宗姬为和宁帝姬,礼部主持,明年春季与禁军都虞侯史进完婚,之后驸马都尉史进便前往金国作为大宋的驻金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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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铭打着哈欠去了完颜府邸,将重新写就的国书交付给完颜兀术。
兀术本来以为收下国书,就算完事了。
却见宋国礼部官员,先拿出了笔墨,又拿出了一块方形的石头和一个装着红色膏脂的小盒子。
完颜希尹在他耳边道:“是印玺和印泥。”并用女真话解释了这两个东西的用途。
兀术一边听着,一边见宋国官员往国书上加盖印玺,并对他道:“四皇子殿下,该您了。”
兀术装作风轻云淡地道:“印玺没带来。”
但其他女真人知道,哪里是没带,根本是没有。
别说他了,就是金国现在都没玉玺。
一切只用漆了金粉的牌子做为号令传达。
女真没文字,契丹文和汉文基本没人认识,书面文件,实行不起来,也没根本没必要。
要打仗了,各个将领提前在炕头商量下作战方案,之后就口头传达给各个猛安谋克,然后上马就走。
高铭就猜金国八成还没这些文房用品,女真人的进步基本上都是靠打辽国,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