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来训练自己的将军,这些人缓过神来,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
既然不是敌军,而是大宋的军官,性命无虞。
这些士兵们陆续往起爬,没了性命威胁,想到长官居然扮演敌军吓唬自己,不禁心中有怨气。
“谁叫你们起来的?你们这群废物贪生怕死到这般程度,在手里有武器的情况下,放弃抵抗,落荒而逃!如果我们真是辽国人,你们今日全部要死在这里!”花荣怒斥道。
刚见面就被狠狠打了一顿,尝到皮肉之苦的滋味了,刚才站起来的士兵们都颤颤巍巍的不敢动了。
一时鸦雀无声。
花荣对刚才带来的同样假扮辽国的人的教头道:“你给他们示范一下,怎么做伏地挺身。你们照着做,做满五十个才能站起来!”
这四个教头,是神武军中最好的,被他挑选来做帮手。
在来之前的十天,花荣先训练了他们。
花荣叫人搬了把椅子到演武厅前面,他坐下后,威严地审视场内,叫教头们监督这些人按照要求训练。
士兵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惩罚人的方式,但也都觉得比挨鞭子容易多了,跟着照做。
但一做才知道,对身体体能的要求太高了,才做了几个就脸红脖子粗,手臂一软,趴在了地上。
“不行,我做不到!杀了我吧!”有人干脆放弃了,就不信花荣真的能杀了自己。
“做不到?好!”一个教头走过来,拎起此人的衣领,揪到一旁,“你半蹲下!只许一个脚的脚跟沾地。”
这人也照做,没一会,只觉得两-腿酸得发僵,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身子摇摇晃晃。
他实在受不了了,整个人蹲在地上。
他仿佛活了过来,舒服地长出一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出完,就被旁边的看着他的教头一脚踹翻,摔了个前趴,接着雨点般的马鞭打在身上。
鬼哭狼嚎的哭喊声传遍校场,看他这样,其他人只觉得还是做伏地挺身比较简单。
一个士兵双臂酸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使出吃奶的劲儿也不能再将手臂支撑起来。
哆哆嗦嗦的勉强撑起一点,“三十五、三十……六……”
突然,一只脚踩在他后背上,顷刻间脸朝地,狠狠地磕了一鼻子灰。
“你们不是男人,你们是一群窝囊废!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还活着做什么?!应该拿镜子看看你们自己的脸,哭哭啼啼像个娘们!”教头骂道。
花荣听着场内的谩骂,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任由骂声和哭爹喊娘的声音混成一片,直到最后一个人坚持着数完,“四十九……五十……”
“先原地修整一炷香的时间。”花荣站起来,命人点香。
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士兵,大口大口喘气,同时心里害怕地想,什么叫做“先”,难道之后还有训练?
还真叫他们猜对了,没多一会,就见一辆马车进来,上面是整整一车的碗口粗的木头。
“五个人扛一根,绕着校场跑,我说停下再停下!”
“将、将军……这样会死人的……”有胆大的抗议道。
“那就死了吧,反正你们这样的废物到战场上也是给辽金试刀的,不如死在自家,省得出去丢人。”花荣冷声道。
众人见他眼神冰冷,并不是吓唬人,似乎真是这样以为的,当即吓得都愣了。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次摊上大-麻烦了,绝不会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蒙混过去。
有许多人已经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但还有滚刀肉,硬是躺在地上不动弹,心里一横,你就打死我算了,不打死我就混到底。
教头们见还有人不起来,便抡起鞭子来打,“滚起来!”
有的忍不住痛苦,毕竟每一鞭子都像蛇咬一般的火-辣辣的疼,一鞭子下来,眼泪自己就往外迸,挨不住,窜起来去扛原木。
最后校场上,只有一个人抱着脑袋,缩成团躺在地上,任由怎么打骂就是不动弹。
教头们没办法,看向花荣,叫他拿主意。
花荣走下来,来到此人跟前,冷笑道:“你们真还是叫我刮目相看,一个人为了苟且偷生能做到这个地步,有这样的毅力却偏不做人。那好,你不是不想配合训练么,我就如你的意。你总能站起来吧?去那边面对围墙站着!”
这人一听,从臂弯间露出缝隙看花荣,似乎想说,真的吗?
花荣轻描淡写地回答他,“真的,去吧。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万广九。”
花荣微微颔首,似乎将他的名字记住了,“去站着罢!”便转身回了演武厅前,看其他人扛着原木绕圈跑。
体能训练是基本训练,他们平常也做,只是多是走过场,现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从未过过。
全凭不想挨鞭子的毅力撑着。
因为一上来就被伪装成敌军的花将军“坑”了,面对敌军放弃抵抗,临阵逃脱的罪名背上了,就算被他虐死了,上面知道了,也不会惋惜他们这样的人,上哪儿说理,他们都不占优势。
一天的训练下来,浑身上下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