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式的邀请,一看就是要讨论大事了,众人都穿戴整齐,昂首阔步出了门。
因为这一次,不是进攻岁币,而是免除岁币,甚至要从辽国口中拿回地盘,心理上就痛快。
幽州衙门大堂内,准备好了长桌圈椅,两国使臣分坐两边。
大家按照规矩,正副使都要介绍一遍,宋国这边由高铭介绍,他跟花荣都是辽国的老熟人,想必来得路上,耶律大石都跟成辽国员们介绍过了。
至于化名的赵楷,高铭简单说了几句,辽国人都以为此人是凑数的,只简单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宋国这边介绍完毕,辽国那边耶律大石不用怎么多费口舌介绍了,他也将自己略过,着重介绍他身边的两个人,“这位是大辽国晋王耶律淳殿下。”
这耶律淳是皇帝耶律延禧的堂叔,考虑到耶律延禧的父亲是独生子,他这个堂叔与皇帝血缘相当近,乃皇室出身的重臣。
耶律淳年余五十,面庞有些浮肿,透着不健康的紫红色,表情十分严肃。
“这位则是我们大辽国南府宰相张琳张大人。”耶律大石介绍另一个年长的老者如此道。
辽国典型的一国两制,南院管除了契丹人之外的汉人事,这南院宰相也由汉人充任,亦算位高权重。
介绍完毕,耶律大石略显不满地道:“我们有亲王与宰相出席,贵国的亲王和太师却不露面,是不是太慢待我国了?”
赵楷的身份保密工作做得严密,除了高铭、花荣跟几个赵楷的心腹随从外,连幽州使馆的宋国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因此辽国晋王耶律淳跟宰相张琳,更是不晓得跟随高铭来的这个副使是谁。
辽国的阵容算得上豪华。
所以这就显得宋国这边的阵容表面看起来不如对方,耶律大石见除了那个有细作嫌疑的王黼不见了,还是高铭,花荣,另外那个年轻人刚才听说职位平平,看起来就跟凑数的一样。
高铭知道外交礼仪至少得对等,宋国确实应该派亲王,也的确派出了,只是怕辽国抓人做人质,才隐姓埋名而已,他安抚辽国人道:“我国皇帝叫我全权负责此次两国会晤,除了身份确实稍逊一筹外,我个人裁量权极大,应该并不在贵国人员之下,说不定还会高一点。”
就算如此,到底不对等,耶律淳跟的脸色有点不好看,问道:“多大的裁量权?可以拍板任何条件吗?”
高铭在来的路上早跟赵楷说定了,此时一点不怵,“可以。不管谈定什么事,当下就可以签国书。”
耶律淳与耶律大石用契丹语说了句什么,便不再说话。
“咱们两国人员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办正事吧。”耶律大石先站起来宣读辽国拟的免除岁币的国书,待读完了,又将国书给高铭等宋国人过目。
高铭瞅过之后,交给花荣,又交给赵楷,赵楷一字字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才点头示意叫高铭盖章。
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自此盘绕在大宋心头的快上百年的岁币,彻底进入了坟墓。
搞定了免除岁币的国书后,所有人都没离席的意思,因为更大的问题来了:幽云十六州的归属。
因为此事之前一直没有挑明,所以便开始了互相试探。
耶律淳端坐着,南院宰相张琳则装作闲适的样子,但谁都不动弹起身离席。
耶律大石先道:“自从上次一别,十分想念高兄,不知高兄回去后,可将在辽国发生的事情,尽数转述了没有?。”
高铭笑道:“这是自然,所以才能如此快的又相见啊。我们这次前来是带着十成十的诚意,想解决的问题也不限于免除岁币的协约。”
言下之意,我转述了和谈幽云十六州一事了,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诚意满满。
张琳于此时突然插话,“这一路走来,不知你们觉得这幽州景色如何?”
高铭笑道:“我觉得与我国沧州无异。”
辽国幽云跟宋国沧州景色无异,因为这本来就应该归于一个行政区。
高铭这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张琳捋着胡须道:“听说你们跟金国进行马市贸易,不怕被女真人坑了吗?就怕你们拿了酒跟茶叶去,直接被他们抢了。”
张琳虽是汉人,却是辽籍,理应为辽国办事。
花荣记得路上跟高铭交流过金国的马市问题,学着他的词汇道:“我们相信女真能恪守协约,毕竟我们宋国是他们第一个贸易伙伴,他们自然十分珍惜。”
贸易伙伴?听起来关系还蛮亲厚的!张琳呵呵冷笑,“你们明知道女真跟辽国的关系,还与他们做贸易。”
和女真马市贸易,在高铭上次离开辽国的时候,就已经交代清楚了,耶律延禧也没说什么,现在张琳又把他翻出来,显然是想挑刺,叫宋国心理上有愧疚。
高铭微笑道:“正是因为女真跟你们大辽作战,我们才进行马市贸易啊,因为马匹是重要的战事物资,我们买得越多,女真的马匹越少,对辽国越有利不是么。”
耶律大石、耶律淳、张琳都知道高铭是胡扯,但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反驳理由,都只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至于内心想什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