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腆着脸说这番话?”说着,铜锤般拳头咯吱作响。
他当初听了这句话如遭当头棒喝,一度奉为金玉良言,仿佛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
结果事实却告诉他,说这句话人爹就是最大奸臣。
所以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撒谎骗子。
高铭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当初为了招安撒鸡汤,当初撒时候,谁能想到有翻旧账一天。
“正因为我爹原因,我身在黑暗中,但也因此,我更懂得光明珍贵,这个朝廷需要更多人来照亮!而鲁提辖你就是这样人,我只想替朝廷保留一个光亮火种,并没考虑到我自己身份适不适合说那样话,是我不对。”
高铭又道:“而且我觉得像元稹那样始乱终弃人,写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感人诗句,他人品,不妨碍这首诗表达了真挚感情,被无数人引用传颂。所以我不希望我爹和我曾经品行,影响你做一根驱散黑暗灯烛想法。如果一句话振聋发聩,又何必在意是从谁口中说出来呢?只要你自己认同,就是金玉良言。再说,我也在以身作则,努力践行这句话。”
鲁智深愣怔,确实,他自己无疑是认同那句话,也确实起到了拨云见日,为他指引方向作用。
又何必那么纠结这句话是谁说。
古往今来,读之叫人警醒话语多了,但并不是句句话都有署名,只要听了觉得有道理,心里认同,照着去做就完事了。
鲁智深突然想通了,他本来就是豪放性格,一旦想明白就不再纠结,哈哈大笑道:“是这个道理。”
高铭听他这么说,暗暗松掉一口气,他很想擦一把冷汗,但害怕他们看出他心慌,按兵不动,依然一副淡定模样,“如果没其他问题了,咱们不如坐下来喝上几杯,叙叙旧。”
史进高兴道:“确实该好好聊聊,你先坐。”
高铭不推辞,率先走到桌前坐下,而史进和鲁智深也都坐在他两侧,史进更是拎起酒壶给了高铭倒酒。
鲁智深海量,史进也不差,这小小一壶酒哪里够喝,转眼就没了。
“没酒了,拿酒来。”
崔念奴一挑眼,就吩咐丫鬟,“去拿最上等好酒来,就是一般不随便给人喝那坛。”然后对他们笑道:“不嫌弃话,让奴家弹一曲琵琶给诸位助兴如何?”
一副警报解除,大家要把酒言欢样子。
史进心大,听说有人要弹曲,“那就弹吧。”鲁智深好歹是出家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别弹了,洒家不爱听。”
崔念奴一笑,“那就不弹,奴家给诸位斟酒。”见丫鬟端来了好酒,就接过来,款款走到桌前,挨个给他们满上了一杯。
高铭心道,不愧是高级公关,宠辱不惊,临危不乱。
史进给高铭敬了一杯酒,“都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你难处,是我错了,这杯酒是赔罪。喝下这杯酒,咱们还是好兄弟!”
说罢,自己先仰头喝了。
高铭见状,也只能一口全部喝净。
鲁智深也道:“洒家也不太对,鸡毛蒜皮小事也纠结了一番,实在不像洒家,以后洒家不会再这样了。喝了洒家这杯酒,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他敬了高铭一杯,高铭爽快又都喝了。
史进语气愧疚道:“我们原本只以为你是高衙内,肯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你主动骗我们,没想到你也不容易,还惦记着我们。”
“不要再说这个了,你们能来见我,我发自内心高兴。”高铭表现很大度,“在梁山时候,虽然我身份是假,但感情却是真,如果你们也认同我这句话,就喝了我这杯酒。”
史进和鲁智深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这时崔念奴笑着再来斟酒,“衙内,两位好汉,奴家再给你们斟一杯。”
高铭想颔首,但忽然间,只觉得头点下去,就脖子沉重没法再抬起来,脑袋嗡嗡作响,再看崔念奴,就见她已经变成了重影。
晕倒前,他听到崔念奴最后一句话是:“总算起药效了。”
原来你在酒里下蒙汗药了……
……
“喂——喂——”
高铭耳旁传来遥远呼唤声,渐渐,他才听得越来越真切,不是从远处,而是就在他身边。
他眼皮沉重,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就见花荣一脸担心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我……”高铭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锦帐中,一看便知是女子闺房,“这是……”
“这是奴家房间。”崔念奴从一旁走出来,手里端着湿毛巾,递给花荣,“再给衙内擦擦脸吧。”
花荣接过来,要给高铭擦脸,高铭道:“不用,我自己来。”他接过毛巾,强撑着坐起来,“史进和鲁智深呢?”
崔念奴道:“你们晕倒了,奴家就叫人把他们捆起来,叫官府将人带走了,诶呀,那个大和尚,好几个人才抬得动,真是死沉死沉。”
高铭忍不住揪毛巾,恨铁不成钢看崔念奴,“你!”
但转念一想,从人家崔念奴自身考虑也没错,毕竟刚被绑架过,谁知道这群人现在喝酒,之后会不会突然翻脸再伤害她们,有机会,当然选择自救。
那“上等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