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线暗,程锐看不清她撞哪儿了,生怕她这倔性子又不说实话,于是道:“过来一点,我看看。”
边说着,边凑近些。
文殊兰就“哦”了一声,挪着身体,把脑袋往他凑。
就这一来一回间,一个不小心,一抹柔软温热的触感,从程锐唇瓣擦过。
程锐的动作,瞬间就僵了。
文殊兰也傻了。
那抹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额头,让她脑袋嗡地一声,下意识抬头看他。
程锐僵着不敢动,也在垂眸看她。
光线昏暗,但离得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看清对方红透了的脸颊。
“我,我……我不疼了!”
文殊兰被子一掀,迅速翻过身去,把自己裹成一团,连红透了的耳朵都捂住。
“噗嗤……”
程锐憋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这死妮子,害羞了。
“裹这么严实,你想把自己捂死吗?”他心情很好,连语气都带着愉悦。
“睡你的觉吧,少管我!”文殊兰恼羞成怒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凶巴巴的。
有点可爱。
程锐乐了。
这死妮子,白天那么威风,能把人气死,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么瞅着文殊兰气呼呼的后脑勺,连他自
己都没注意到,他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以至于第二天,见到杨冽,依然满脸春风得意的笑。
看得杨冽一脸惊奇,“锐哥,你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吗?”
“什么?”
“像刚被主人喂了骨头的哈士奇。”
“……滚!”
程锐一脚踹过去,“你个没老婆的,懂什么?”
啧啧。
果然是跟嫂子有关系,可嫂子昨天才被人袭击,这么快就没事了?
说到这个,程锐脸色便是一沉。
他后背有伤,这几天养伤,可以在她身边,但之后呢?
谁又说得准,昨天的事是最后一次?
她又是个坐不住的,不可能成天在大院里窝着,那么人身安全就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个最急需解决的问题。
程锐目光一厉,“昨天那伙人,都审清楚了?”
杨冽神色也严肃起来,递过来一份报告,“审过了,口供都在这儿。”
程锐翻看了一下,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就在他看报告的时候,文殊兰已经有所行动了。
一大早,她就直奔邮局。
程锐生怕她又碰上丧心病狂的人,让唐丽和梁嫂跟她一起来。
见文殊兰一进邮局,就问办事员在哪儿可以打外地电话,打到魔
都去,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文殊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打电话有啥用,还不如直接去找王飞燕谈判。”
办事员则是一脸嫌弃。
一看文殊兰,穿着旧衬衫,灰蓝色的长裤,干净但洗得发白的解放鞋,寒酸得要命,翻了个白眼。
“你打电话去魔都干啥?知道跨省电话费怎么算吗?你付得起电话费吗?”
收费单往文殊兰面前一摆,办事员语气很不屑,“看到没?打魔都的电话,前3分钟3元,超过3分钟的,每分钟要收5角,你可得看准时间了,不然就算超1秒,也得按1分钟算钱的。”
80年代的电话还是座机,听筒又圆又大,拿在手上分量十足。
文殊兰没理会办事员的冷眼,一手拿起听筒,另一手翻开小本本,找到从杂志上抄下来的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魔都文化出版社办公室的电话吗?”
“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叫文殊兰,江城人,今天打电话给你们出版社,是要实名投诉你们出版社旗下,在江城开办的江城杂志社。”
“这家杂志社纵容一名叫王飞燕的编辑,在《江城秘事》这份杂志中,捏造是非,颠倒黑白,严重
侵犯了我的隐私权,肖像权的名誉权。”
“这家杂志社是你们出版社旗下的,你们有义务批评和处理他们的行为,要求并他们对我的侵权行为公开道歉。”
文殊兰声色俱厉,直接把时限定死了,“3天之内,我要看到处理结果。”
邮局里的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姑娘谁啊,口气这么大!”
“穿得这么寒酸,还敢指挥魔都的出版社做事,疯了吧?她知道魔都文化出版社是什么机构,是她能随便使唤的吗?”
唐丽和梁嫂也傻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文殊兰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直接绕过杂志社,找到更不能得罪的出版社,还嚣张到敢给人家出版社下通牒,要人家3天之内给她处理好。
这太离谱了!
“她是不是气昏头了,又拿王飞燕没辙,干脆破罐子破摔,找出版社发泄啊?”
“找人家帮忙,怎么也得好声好气点,她上来就命令人家做事,疯了吧?”
“还扯什么肖像权、名誉权的,啥意思啊?听着好像是挺唬人的,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