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看得出曲先生的不甘与屈辱。
她看着曲先生,神色十分认真,开口问道:“曲先生,若是我说,我将来一定有能力解决今日之事,你可相信?”
若是旁人,听沈萱说这话,非但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嘲笑她不自量力。
可是,曲先生和沈萱相识已久,听到沈萱这么说,下意识地便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她。
即便沈萱如今的年纪才只有十六岁。
即便,她只是个女子。
毕竟沈萱已经做出过太多让他出乎意料的事,她身上总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似乎只要她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沈姑娘,我信。”曲先生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对沈萱的信任,十分坚定。
沈萱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曲先生若是信我,只要给我些时间,我定能帮先生洗清今日的耻辱。”
“只是这时间有些长,或许是七八个月,又或许是三五年。”
“老夫等得起。”曲先生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彩。
“沈姑娘,若是旁人,我或许不抱什么希望,可是,老夫信你。”
沈萱微微颔首,又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曲先生既然不再去书院,不如,暂时单
人我们章海村的村学先生,曲先生意下如何?”
怕曲先生拒绝,沈萱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若是先生愿意答应,我愿出每个月百两银子,作为村里孩子们的束脩。至于衣食住行,村里全部都会安排妥当。”
章海村村学的先生,曲先生原本心里还在琢磨。
他之前虽然想过自己去,可是每日要从县城到村里,实在不方便,这几天也正想着该选一位什么样的先生合适。
人选还没定下来,书院却出了这样的事。
想必他现在再找之前的同僚或者学生,他们肯定也会因为今日之事,推脱不见自己,更不可能跟沈萱和章海村沾上边。
沈萱今日提起这件事,除了真心想给章海村找一位先生,或许也是想给自己找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做。
一百两银子一个月的束脩,对于村学先生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便是他从前带学生,也从未收过如此高的束脩。
曲先生不缺银钱,可是沈萱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被重视,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况且,沈萱还承诺,衣食住行都有村里人安排,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每天在县城和章海村之间往返了?
“沈姑娘
,我能去村里看看吗?”曲先生问。
沈萱果断点头:“当然可以。”
“不过先生先听大夫的养好身体,这几日不如就住到我家来。等过上两日,我再让人送先生去村里看看。”
曲先生一个人住,沈萱担心他晚上被人找麻烦,索性提出了这个要求。
家里的房间多,沈岳也在家,多住进来一位先生,只说是找来给云帆开蒙的,不会被人说什么闲话。
况且曲先生本身就是沈云帆的开蒙先生。
接下来的两日时间,曲先生都住在沈萱家里,白日里除了在房间里修养,便是尽可能地多教沈云帆一些功课。
“沈姑娘,云帆聪明,等到他五岁时,便可让他去考童生,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曲先生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说起。
沈萱也只是笑:“承先生吉言。”
眼看着曲先生的身体没有两日前那么虚弱了,沈萱差人去码头叫了人来,让码头的人赶车送曲先生到章海村。
“到了村里,直接带曲先生去见村长,若是曲先生愿意,便让村长安排好住处,以后先生可能会歇在村里。”沈萱叮嘱了一番,送曲先生上了马车。
倒不是她不愿意亲自送
着一趟,实在是出发去京城的日子就在眼前,这两日,县城的铺子都把上半年的账册给沈萱送来。
沈萱之前说过的,要从账面上提出来的银子,也都一并送了过来,她这几天忙得很,就连沈贝贝和沈甜甜也没闲着。
至于顾淮舟,更是每天都要去太子顾鸿博落脚的客栈待上一个时辰。
太子启程回京是大事,各项事宜都要细细规划,尽管不一定有用,但是排场确实不能少的,倒是哭了顾淮舟,每日都要跟在一边旁听。
下午,码头的人回到县城,先来了沈家。
“姑娘,曲先生对咱们村子很满意。”来人回禀道。
“咱们村的村学已经建好了,村长给安排了离得近的住处。曲先生还见了咱们村的孩子,听说明日准备些东西,后日便要开始授课。”
曲先生要准备的东西,沈萱能猜到。
她从身旁的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你去采买一些笔墨纸砚,不要最好的,但也不要最差的。还有百家姓千字文这些给孩子开蒙的书,也买一些,一并送去村里,再问问曲先生可还有什么缺的东西。”
“另外,告诉黎大娘,村学要采买的东西
,从作坊的账上出,至于其他的,交给村长安排就好。”
码头的人领了银票,应声之后,便转身离开。
……
终于,到了六月二十九这天。
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