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李秋华才一脸窘迫地抬起头来。
见沈建国望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尽头发呆,她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口。
“建国……”
沈建国轻叹了一口气,神色落寞,“回吧!”
李秋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沈建国却没心思听了,转身朝外走。
李秋华微微蹙了一下眉,小跑着跟了上去。
得知秦丽娟之前就认识沈建国,明知道沈建国有妻有子,还趁沈建国失忆的时候趁虚而入,李秋华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可人都已经没了,再不舒服又有什么用?
这毕竟也不关小晴的事。
秦丽娟和沈建国在一起的时候,小晴还只是一个孩子。
犯错的是她娘,又不是她。
把她娘犯的错扣她脑门上,这也未免太过偏激了。
想到他们走时,曾家人的脸色,李秋华的心里就为吴小晴捏了一把子汗。
正如李秋华所料,此刻的曾家,空气里都是让人无比压抑的气息。
曾家人和刚改了姓的吴小晴都像被这种窒息的气氛紧紧束缚住了一样。
每个人脸上的情绪,不管是怒也好,气也罢,都是近乎崩溃的。
沈建国、李秋华走了以后,曾金志找了个沈家的亲戚,又细细打听了一番。
这才知道,今天来闹事的那个沈知欢,身后不光站着沈老爷子和楚老爷子,人家的男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压根就不是他们这些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而且人家自个儿还是去年的高考状元,京大的高材生。
以后出来,也是前途无量。
而他家的这个拖油瓶,那就是只山鸡。
一只山鸡还想和人家凤凰争高下,那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
跪在客厅中间的吴小晴死咬着唇,不敢吭一声。
曾家今天丢了脸,不让他们把这气出了,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赵金桂死死地盯着吴小晴,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她赵金桂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栽这么大一跟头。
想到今天娘家嫂嫂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撒泡尿溺死自个儿算了。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遇上这么一个下贱的货色。
曾良友扶额坐在一旁,都不愿抬头去看吴小晴的那张脸。
想到最近几个月在她身上卖的气力,他就有些想吐。
“沈小晴,吴小晴,你还真是好算计啊!把我们一家子耍得团团转。”曾金志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他曾金志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一想到厂长和各科室主任看他的眼神,曾金志就恨不得拿把刀把面前这罪魁祸首给活劈了。
“我没有。”吴小晴双眼噙泪,可怜兮兮地摇头。
赵金桂额头的青筋一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爷爷一直待我很好的,他只是气我……气我……”吴小晴说到这,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赵金桂那双冒着火星子的眼睛,像钉子似的,直盯着跪在客厅中间的人。
吴小晴咬了咬唇,怯怯地抬头,“爹,你要相信……”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吴小晴欲说还休的狡辩之词。
吴小晴捂着被打歪到一边的脸,扭过头,愣愣的看着赵金桂,好似不明白,怎么就惹着她了?!
“贱人,你弄那副做派给谁看啊?”赵金桂一把薅住吴小晴的头发。
曾金志年轻的时候,仗着那身好皮相,没少和厂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眉来眼去。
赵金桂深知自个儿长得五大三粗,不招自个儿的男人稀罕,所以她对曾金志在外面拈惹草的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怕逼急了他,曾金志直接抛下他们娘几个不管了。
赵金桂不敢惹曾金志不痛快,可不代表她不嫉恨外面的那些女人。
所以她才讨厌那些模样长得过分出挑的。
在她的心里,模样出挑的女人都不安分。
哪知道……
吴小晴都长这样了,还要卖弄风骚。
“娘,我没有,你放过我吧,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孙子呢……”吴小晴怕伤着孩子,不敢反抗,只得哭求。
她知道赵金桂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想到,赵金桂会动手。
她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孙子呢!
“你都丑成这德行了,你说你咋还能那么不要脸呢?嗯?你说,你咋还能那么不要脸呢?”赵金桂死死薅住吴小晴的头发。
只恨不得拔光了她的头发,让她再也不能卖弄风骚。
“还没结婚就让男人睡,你说你贱不贱啊?贱不贱?”
要不是顾及她肚里的孩子,赵金桂就不是光薅头发这么简单了。
“良友,你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吴小晴眼泪汪汪地看向坐在双人沙发上的曾良友,声音哀戚。
曾良友将头一扭,压根不去看客厅中间的二人。
“良友……良友……我没有骗你,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