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我们要开始了。”
卧房内很静。
太阳逐渐高升,正逢上午日光最灿烂的时候。
落空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时辰,对着至善点点头,从袖子中缓缓拿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当初至德给过小宝一块,但小宝却不知道,至德手上还有另外一块,至德圆寂后,另一块便交给了落空保管。
“多谢。小宝走后,请你们帮助我娘亲,她一直以来,都过的很辛苦,不要告诉她小宝去哪里了,谢谢你们。”
小宝垂下头,喃喃自语,他唇角勾起,浑身放松。
他只觉得一股暖暖的触感席卷全身,像是父王抱着他时的感觉。
他好舒服,好开心,他也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他感觉到自己从小木头的身体内脱离出来,缓缓的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同样让他向往,同样让他开心。
“阿弥陀佛,天下将乱,无摄政王不可,老道此举逆天而为,愿遭受所有的反噬,只求一果。”
至善跟落空坐在小木头的身体旁,嘴唇蠕动,卧房四面的窗户跟门开着,有风缓缓吹进来,将那一缕透明的小魂儿吹的远了。
整个木槿院内,一片靡靡佛音,能扫除一切浑浊,换上清澈。
暗一跟暗十五守在院子门口,心中还在想着小宝的身世。
他们本来就聪明,再加上有落空跟至善在,其中奥妙慢慢的领悟。
“暗十五,不知为何,我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般,我觉得好难受。”
暗一伸出手,捂在胸口,喃喃开口。
暗十五抬头,看向半空,日风清明,旭日高升,可是他的心却很难受:“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暗一,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
宁愿什么,暗十五没说。
但他跟暗一都隐隐明白,明白落空跟至善独独留下小宝,定然有事,定然事有玄机。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暗一跟暗十五便觉得十分难受。
这种难受饱含悲凉,让他们下定决心,定然协助白锦书,一统天下,还天下黎民百姓安息,还海河清宴,还苍生太平。
风静静的吹着,院子中种着的木槿花仿佛要将全身的香气释放。
整个王府,充斥着兰花跟木槿花的香味,让这里像是一片世外桃源,没有阴谋,没有朝堂,只有一片宁静。
一个时辰眨眼便过去了。
卧房的门开着,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为首的是至善,至善身后,跟着落空。
他们两个人的脸惨白一片,白的不像正常人,就连手上的骨节,也透着一股惨白。
“噗嗤。”
至善唇角渗出血迹,他的手有些抖,将血渍擦去,扭头,看向落空怀中抱着的孩子,猛的闭了闭眼。
“走吧,让这孩子安息。”
至善声音低沉,落空点点头,垂眸,看向怀中闭着眼睛的小木头,
一步一步,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暗一跟暗十五听见声音,猛的转身,待看见落空怀中,双目紧闭,整个人呈现死态的小宝,猛的跪了下来。
不知道王爷要何时才能醒过来,小公子又如此……陛下醒来,要如何受的了啊。
“待她醒来,不要告诉她小公子的事情,这是,小公子的心愿。”
至善摆摆手,带着落空,抱着小宝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满院的兰花花瓣飘散在半空,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雨,花瓣落下间,除了有扑朔扑朔的细微声音,还有低低的哽咽声。
暗一跟暗十五跪在地上,久久没说话。
夏日的风中,透着秋色的味道,一场盛世谋划,一场旷世奇情,震撼人心。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卧房内的白锦书缓缓转醒,她猛的睁开眼睛,伸手捂在了胸口,觉得那里有些痛,她有些窒息,这样的感觉就跟萧君策离开时的感受一样。
她猛的坐起身,扭头,待看到萧君策,她扑到萧君策身上,细细的嗅着他的味道。
不再是那么冷冰冰,不再是浑身僵硬,白锦书好似察觉到了萧君策身上的温度在慢慢的恢复。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让她欣喜若狂,她跪在床榻上,双手合十,:“苍天在上,信女白锦书,愿舍弃所有,换心爱之人回来,便是要我付出性命,我也愿意,只求能让萧君策回来,信女此生,愿
吃哉念佛,只求能全信女一个心愿。”
白锦书跪在床榻上,砰砰的磕着头。
从前世白家儿郎惨死后,她不再信所谓的神佛,可现在,她愿意将希冀寄托在这上面,只求能让萧君策回来。
只要能让萧君策回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白锦书一下一下,磕的十分认真,这声音引得外面守着的人赶忙进来。
“妹妹,别这样,有落空跟至善在,萧君策一定会,一定会回来的,就像父亲跟大哥还有大伯他们那样,一定可以的。”
白飞捷身上依旧穿着银色的铠甲,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换衣裳,便跑到了王府。
不仅他,门外还有周九思跟贺时年,甚至谢不悔也快马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