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花钿在府门口清点好了自己的人,和立在门口一脸正色的萧镕道别。
“他日再见。”
萧镕看她的眼神粘稠,但面色却威严。
“派了人保护你。”
花钿摇头:“不用,我身边这一百多人也不是吃素的。”
先前的一战萧镕手底下的兵损失许多,前面的北疆随时会反扑,后面的东陵伺机而动,他身边的人越多越好。
临走了心里终究不舍,花钿情之所动,看着萧镕说道:“我在你守护的疆土之下,绝对不会有事的。”
萧镕的威严破功,眼底的甜蜜止不住漫上来。
周围来送行的将士瞧见这一幕都‘嘿嘿’傻笑。
在这军中,没人在意花钿和萧镕那层叔嫂的身份。
军人整日与血肉相伴,比那文人墨客看得开。
花钿带着自己那一百多号人离开,她回头之际发现萧镕派的五百人的军队紧紧的跟在身后,不曾离开。
萧镕也骑着马跟在后面
,无声地将她送到了城门口。
他的马在城门口停下来,但是那五百人的军队并未停下。
是要护送她回去卞城。
花钿眼眶微热,不敢再回头看,怕自己掉眼泪。
心里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从前那么多的不好,竟然只是这几天的日子就过去了。
此刻她的心里很清楚。
她想与他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要悠闲许多,累了便会停下来休息,饿了也会停下来填肚子,悠闲便代表了慢。
走了八天才走出上辽,还要穿过一片阴寒的森林才能到卞城。
然而自从进了这森林以后,花钿便觉得四周静的可怕,心里说不上来的绷着。
当走到森林深处时,身后忽然传来惨叫,她立刻回头,还未看清身后发生了什么,她座下的马儿忽然嘶鸣,扬起蹄子发疯一般朝前跑去。
“夫人!快追,夫人的马踩到捕兽夹受惊了!”
大喊的是宋粮,此起彼伏的惨叫穿插在他
的声音里,很快花钿便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了。
她低头看见了马蹄上鲜血淋漓的捕兽夹,当即也明白了最初的惨叫是怎么回事儿。
有人在这片森林放了大片的捕兽夹。
单纯捕捉野兽不可能放这么多。
这是对付她的埋伏!
便在这念头闪过之间,狂奔的马儿忽然撞在了一张巨大的铁网上,花钿整个人飞出去,人横着撞上树干。
这力道能将人的腰撞断。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抱着她落在了地上。
花钿松懈之下身上冒出一层冷汗,她原本以为救自己的事萧镕,但是闻到男人身上陌生的味道时,她知道自己猜错了。
慢慢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一张带着轻挑的年轻脸庞。
“你便是慕承渊那寡嫂?”
花钿手肘用力撞击男人胸膛跳下地来,眸色冷冽的盯着对方:“你是谁?”
男人一双桀骜不驯的眸子充满兴趣的将她上下打量
,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是北疆十九皇子,听说我北疆此次战败是你暗中耍诈。”
北疆十九皇子!
北疆的十九皇子为何会出在这儿?
这儿是上辽和卞城的交界处,北疆人想要到这儿必须先通过上辽城。
上辽城是萧镕镇守,这种战时对进出百姓盘查十分严格,这十九皇子想要穿过这重重的把手绝不可能。
除非……
“上辽城有你的暗线?”
花钿的声音竟然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倘若真的有奸细,以现在南蜀的能力,想要跟北疆和东陵斗,即便再来十个萧镕也得死在上辽。
“我叫楚聿。”
“什么?”
话题跳跃的太快,花钿诧异到蹙眉。
楚聿却弯唇笑,上前来要牵她的手,她警惕的躲开。
楚聿面露失望,却也没有强迫,“我楚聿向来不爱为难女人,除非女人先为难我,是嫂嫂先暗算我北疆,今日我便也不理亏。”
这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我是问你,上辽是不是有你的暗线?”
其实这件事即便此人不正面回答,花钿也是确定了的,但还是想要亲口问一问。
这一次楚聿没有回避,大.大方方的点头:“自然,那慕承渊将城门整得铜墙铁壁一样,没有内线我如何能进来与嫂嫂见面。”
“我一个内宅妇人,你抓我做什么?”
“嫂嫂可不是普通的内宅夫人,嫂嫂是可以拿捏慕承渊的利器呢。”
“谁告诉你的?”
楚聿却停住不答,桃花眸瞧着她一笑,“嫂嫂好狡猾,险些被嫂嫂套去了话。”
花钿抿唇。
楚聿又笑:“这种时候,嫂嫂不是应该斩钉截铁的骗我,说慕承渊并没将嫂嫂放在心上,如此让我对嫂嫂失去兴趣,继而便会放了嫂嫂呀。”
“你很爱笑。”
这一次轮到楚聿脸色微顿,笑意便也淡了一些,“我天生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