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曼妙的夜色笼罩着迪拜。
我和哈米德相约在一家装潢考究的中餐厅,准备探讨合作的细节。
服务生引领我们落座,随即奉上两杯清茶。
茶香氤氲,我的心思却渐渐飘远。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为哈米德和宏盛的合作殚精竭虑。
从选址到规划,从人员到资金,事无巨细,我都亲力亲为。
我本以为,这是为了扩展宏盛园区的版图,巩固我们在中东的地位。
然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哈米德似乎并没有要开发园区的意思。
他的所作所为,总让人捉摸不透。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哈米德先生,不知我们的合作,你有何打算?”
哈米德神秘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反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杨先生,你觉得人能活多久?”
我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哈米德自顾自地说下去:“如今医疗水平发达,许多绝症都能治愈。只要有钱,寿命想必能大大延长吧?”
“这倒是。”我不明就里地附和着。
“杨先生,听说你在缅北待过一段时间。对于延年益寿的事情,想必见多不怪吧?”哈米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他这番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看来,他对我的底细,已经了如指掌了。
“哈米德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我沉声问道,“您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哈米德笑而不语,只是缓缓开口:“据我所知,你们华人在迪拜开了不少园区,招募了大批劳工。你们管这些人叫猪仔,对吧?”
我默默点头,不置可否。
“我的老板,对这些猪仔很感兴趣。”哈米德目光灼灼,“他想借助这些人,来帮助更多的权贵延年益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恍然大悟,险些拍案而起。
原来如此!
他是想做人体器官买卖!
在缅北时,这种勾当我见得多了。
无非就是把穷苦人的器官,移植到富人身上,好让他们能多活几年。
“你背后的老板是谁?”我按捺住心中的震惊,试探着问。
哈米德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杨先生,你意下如何?这笔买卖,你愿意一起做吗?”他诚恳地看着我,“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引荐老板与你相识。”
“为什么是我?”我狐疑地问,“你为何选择与我合作?”
哈米德笑道:“迪拜的园区虽多,但要做这笔生意,非你莫属。”
“因为我曾在缅北?”
“不止如此。”哈米德摇摇头,“还因为你足智多谋,处事缜密。从你想方设法接近我这一点,就可见一斑。相信我,你是最佳人选。”
我长叹一口气,陷入沉思。
“宏盛园区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斟酌着说,“这笔生意,恐怕还需要与倪先生商议。”
“这个你尽管放心。”哈米德胸有成竹,“以你的本事,说服倪先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你愿意与我联手,将来在迪拜,前途不可限量!”
“我有一事不明。”我皱起眉头,“相比走私石油,器官买卖的利润,恐怕要小得多吧?你为何非要涉足这一行?”
“因为这是贵宾级的服务。”哈米德意味深长地说。
“贵宾?莫非只服务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我恍然醒悟。
“正是。”哈米德点点头,“这些人,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
原来如此!
他要做的,并非普通的器官买卖,而是专门为上层人士提供器官移植服务。
这样一来,利润和风险,就大不相同了。
余下的餐点,我食之无味。
满脑子都是哈米德的提议,久久难以平静。
告别哈米德,我独自驱车返回园区。
一路上,我的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南洋商会的孙宏,让我游说哈米德搞石油走私。
而哈米德本人,又想拉我下水,做人体器官生意。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两桩买卖,说到底都要看倪先生的意思。
倪先生是宏盛的话事人,他的一锤定音,将决定一切。
我虽然是他的得力手下,却也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器官买卖虽然利润丰厚,但风险太大。
倪先生会允许宏盛涉足其中吗?
天平在左右摇摆,我却无法判断,哪一端更有分量。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要看倪先生的态度。
只要他点头,所有的事情都会一蹴而就。
反之,如果他持反对意见,我也只能知难而退,避免节外生枝。
内心的天人交战,让我倍感煎熬。
我深知,这个抉择事关重大。
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影响宏盛在迪拜的发展,甚至关乎我个人的前途命运。
我必须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
夜色渐浓,车窗外的街景渐渐模糊。
车内,我缓缓的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