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打老苏的私人电话无人接听，又拨通了公司前台的电话，这才知道他还在开会。
没一会儿，老苏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了过来，带着着急声音地询问，道：“小末，你那边怎么了吗？”
听到老苏的声音，姜末心里长出口气，嘴上默默念着‘没出事’这三个字。
姜末缓了一会儿，说道：“老苏，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老苏仔细想了会儿，又询问前台后，说道：“没有，你怎么了？”
“你听我说，要是遇见白头发的人，千万千万要小心。”姜末郑重提醒道。
对于突如其来的提醒和警告，老苏尽管半信半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又反复询问姜末那边出了什么事。
姜末什么都没说，只表示这段时间很忙，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车厢里，陷入了一会儿寂静。
张择问道：“这个老苏……很重要？”
虽然和姜末共事并不久，但张择知道，能让姜末这小子格外上心的人，肯定特殊。
“他是我在孤儿院的学长，院长临终前让他照顾我，从大学到工作，我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如果不是他，我连大学都不能上。”姜末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他很惊愕，以往精神奕奕的自己，竟然肉眼可见地透露出紧绷的疲惫感。
汽车穿行在路上，尽管开了警示灯，但拥堵的街道并没有得到松缓。
好在，有两位骑警开路，又疏通各个接口要塞，原本20分钟的车程，这才缩短过半。
花落酒馆。
血，从屋里蔓延出来，从缝隙里流淌，浸染地面，门口已经围满很多人，举着手机，但没人敢推门进去。
“让开！让开！辖管所办案，都让开！”
张择举着证件，焦急地带着姜末从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冲出来。
姜末一个箭步夺门而入，风铃声在耳边晃动摇坠。
入眼，血腥刺目！
“在辖管所闲着没事儿的都给我过来！通知医护，快！”张择拨通内部电话做出了紧急安排。
他推着姜末走进了屋内，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大门。
这一刻，黑暗和光明因为这道门的合上，泾渭分明，外面的光照不进来了，里面的黑暗也出不去。
群主的脑袋被残忍地割下来，露出令人心悸又哭又笑的表情，就那样摆在吧台上，鲜血从柜台上流淌下来，一路向外，在外面形成血洼。
他的尸体，站在吧台内，身上穿着黑色的灵衣，那是当初从封门新村取出的道具。
此刻，染血鲜血的双手以指尖捏着酒杯的边沿，血液沿着他的胳膊流入杯子，将它装满。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味……
姜末有些失神，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屋的狼藉，已经不难想象群主临死前的挣扎有多激烈。
也许，连他也没想到，杀他的人竟然是楼天！
在等待的过程中，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即便有张择的维护也无济于事。
右手拂过整张脸，姜末强行打起精神，避开鲜血流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尸体。
特殊的角度下，微弱的光显印出黑色灵衣上的字，呈现出光泽，是血色的提醒。
“小心，他回来了，别和他……”
这是在大腿的位置，字体歪斜，看笔锋的走势，应该是在地上爬行的时候写下的。
群主写这些字的时候，肯定正在和楼天对峙！
一时间，姜末被悚然感包围，浑身鸡皮疙瘩全都炸起，本能地打了冷颤，寒意刺骨。
这没来由的感觉，让他恍惚了一下。
10分钟后，辖管所的人到了，他们迅速疏散周围的人群后拉起警戒线。
姜末坐在不远处，他看着群主的尸体被取证后抬出去，一言不发，而此时群主穿着的是常服。
他把群主身上的灵衣脱了下来。
在经过调查取证后，群主的尸体被带走了。
张择说，等最后的结果出来后，姜末就能去领尸体去安葬。
张择抽着烟，坐在沙发上，递给姜末一根，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流程不能绕过，希望你能明白。”
姜末接过烟之后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择，问道：“群主有发现什么吗？”
“生前经过剧烈打斗，但都不是致命伤，他的脖子是被一刀切断的，干净利落。”张择背靠着沙发吞云吐雾，看着天花板上的血，说道：“我要先过去了，北海岸那边也发生了凶案。”他打开了手机，放大了一张照片，是个高中生……
看着这张照片上的人，姜末张了张嘴，眼神略有些动容，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果然是你们的人啊。”张择洞悉姜末的表情，把照片发给了他，说道：“本名叫张三安，高二学生，那边的法医说，昨天晚上就死了。”
张择起身拍了拍姜末的肩膀离开了，门口他安排了警卫看守，给姜末开足权限。
“楼天……”
姜末坐在沙发上，只感觉疲惫，轻吹口气，身体前倾，双手拂过前额，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