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片子传播开,制作方蒙受巨大的损失的同时,搞骚操作的金柔嘉很可能会被告到死。当场凉凉,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金柔嘉很清楚她这步棋走的有多险,但她不想等了。没作品的时候她可以耐下性子等,没作品么,没资格跟人家讲话,空口白牙的说什么啊。但她有作品了,有绝对值得伯乐欣赏的作品,只是缺一个伯乐而已,她就不认为自己还需要慢慢的等机会。
伯乐什么时候都很难找,但只要方向对,伯乐也不是就那么难找。
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是抢来的。不敢赌,就不可能赢。
一贯敢赌,一贯敢豪赌的金柔嘉赌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给对方发过邮件的导演洪尚秀,对方约她见面。
如今还不是几年后那个轰动世界不伦恋男主角的洪尚秀导演,给金柔嘉的第一印象只是普通的中年大叔。大叔很意外她年龄那么小,意外到怀疑她是否是‘金柔嘉’本人,或者说对方怀疑作品是不是她自己的。
金柔嘉一点都没有对方拿她当假冒伪劣产品的气愤,只有终于碰到个识货人的高兴。
《活埋》是需要底蕴的作品,以她现在的年龄和生活经历能有那样的视角确实值得怀疑,大叔的怀疑很正常,正是因为怀疑了才能证明,他有好好看电影。
重生一年多总算见到了个能正常聊天的对象,金柔嘉简直不能太开心,欢乐无比的跟大叔讲,她就是作品的主人,没有任何第三方,电影里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她的作品。
想要证明作品是自己的对金柔嘉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从头讲就好了。她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一次在地铁口被传教大妈塞小卡片,路边刚好有量集装车开过,灵感就那么突如其来。
讲之所以让朱智珣压着演不要太外露情绪,为的是照顾观众的感官。演员本身是观众的替身,演员的情绪就不能暴露太过,一旦演员崩溃那观众就没有崩溃的余地了,所以棺材里的主角有大段压抑着自己等待救援的冷处理,为的就牵引观众的情绪。
讲故事里的棺材代表的是现实中无形的压力,是我们都活在一具棺材里,只不过男主角的棺材是有形的,而观众们的棺材是无形的。我们都碰到过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情况,那可能是一场病痛,也可能是一次意外,我们都以为自己能找到人帮忙,实际上只能求助于自己。
金柔嘉花了快三个小时几乎是重新给洪尚秀讲了一遍故事,从下午讲到晚上,讲完被带去见了另一个导演朴赞郁,这位曾以《老男孩》一部封神。
三位导演一起再看了《活埋》,看完后就在朴赞郁家的客厅里,持续聊金柔嘉的创作理念。
三人硬生生从深夜聊到天光大亮,两位大叔问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带着作品去冲一把目前韩国还没有人‘染指’的圣丹斯独立电影节,都觉得她有望为大韩民国刷个奖杯回来,开山。
小朋友长出一口气,总算等到了这句话,总算等到了识货的人,同时告诉前辈们,她去不了。
《活埋》即不是独立电影,也不是她的项目,她是导演没错,但项目归制作公司。她敢把电影片源这么到处散播,纯属找死。
万万没想到这年头小孩子那么虎的大叔们懵了,金柔嘉做的事拿出去会被人骂死的,那跟把资方的钱往水里丢没什么区别。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以后国内谁还敢投钱给她拍摄?
金柔嘉也知道自己这把赌很大,但她真的不想等了,再等下去她快爆了。
后辈从头开始跟前辈们讲,她是如何拿到项目投资,用了带资进组的劣迹艺人之后,资方又有压着片子不上,要漫无期限的往下等的事。
“他在国内有瑕疵去国外不就行了。”时常去国外晃的朴赞郁不接受后辈的理由,“你这部片子去戛纳都不是去不了,就算你担心自己进不了三大(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范畴,戈雅奖那类的你去晃一圈不行吗?”
戈雅奖,西班牙电影奖,同样作为国际知名电影奖项,在亚洲的名气一般,在西方国家是有含金量的,一度被称之为西班牙奥斯卡。
前年去戛纳晃了一圈的洪尚秀也不接受这个说法,“国外电影节多得是,就国内的风向,你随便在国外拿个什么奖回国都有一帮人捧着你。国内的市场有什么好担心的,赚多少票房不好说,上映肯定能上。”
这就是金柔嘉认为资方都是一帮傻逼的原因啊,她压根不用担心什么朱智珣在国内的观众评价,关她毛事!她敢百分之百担保自己的片子去国外绕一圈回来肯定有斩获,退一万步就只有提名,也不妨碍她的作品在韩国上线啊。
自从改换国籍,本来对南韩关注有限视线主要集中在欧美的金柔嘉,在确定自己以后的主战场就是韩国后,详细研究过韩国电影市场。资料都是从网上搜集的,太细节的东西找不到,大方向还能找不到吗。
韩国电影市场非常有趣,相比限制多多的祖国主流市场,这边走分级路线,对内容题材的限制相对要小得多。而且很是崇洋媚外,不管什么电影只要去国外晃一圈拿到个提名或者拿了奖回来,某个叫电影振兴委员会的组织就能包办上线宣传一条龙服务,给钱给人给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