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蓁在门口偷看,听见大夫的声音,就奶声奶气地问道,“他会死吗?”
叶南书胡乱摸一摸京蓁的脑袋瓜,安抚道,“放心好了,不会的。”
安抚是这么安抚,但是叶南书自己心里也没谱。
等送走了大夫,秋景策才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鞭子的,姑娘,和你年龄相仿,有双丹凤眼?”秋景策这么问着。
叶南书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模样相差无几,点点头道,“差不多吧,怎么,认得?”
“那就应当是清河郡主了。是异姓王的女儿,叫柴若灵,自幼刁蛮任性,胡作非为。不过因为她父王与皇上有过命的交情,京城中大部分权贵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秋景策突然想起什么来,抓着叶南书的手掌看了一眼。
看她的手掌里没什么伤痕,才松口气,叮嘱道,“下次见面,记得别和她起冲突。她那只鞭子是从六七岁时开始练起,平日里从不离身的人。”
这次或许没有什么伤痕,但是下次,就说不定了。
叶南书倒是并不在意,就柴若灵的那点儿力道,还伤不了她。
不过,经过柴若灵的事儿这么一提,叶南书就把金
叶子的事情忘在脑后,跟谁也没有说起来。
这一晚上,叶南书几乎都没怎么睡,时不时地会过去看看小乞丐。
小乞丐倒是也争气,硬生生地把这一晚上挺过去,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温度就降下来了。
“虽然身上的伤还要养一段时间,但是最起码这条小命是保住了。”叶南书靠在门边看着大夫给他看诊,习以为常地揉着京蓁的脑袋,“看来,他死不了了。”
京霄在旁边看着,却歪着脑袋,疑惑另外一件事情,“娘,你怎么不给他看啊?”
叶南书飞快地去捂京霄的嘴。
京霄的嘴被捂得严严实实,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自个儿乱扑腾。
他要被闷死了!
叶南书敲一下小孩的脑袋,压低声音叮嘱道,“老老实实的,不许多说话。”
开玩笑,要不是因为她半夜给这崽子打了个退烧针,还挂了葡萄糖,小命能保得住吗?
但是,这京城人多口杂的,还是少露为妙。
反正也不差请大夫的这两个银钱,找个大夫来看看,免生事端。
大夫那边看完诊,也觉得有些稀奇,感慨道,“这孩子的命倒是也硬实,这样了,居然
还能退热活了。只要不反复发热,处理好了身上的皮外伤就可以痊愈了。”
叶南书这才直着身体,笑吟吟地跟大夫道谢,送着大夫出门。
京墨在旁边看着,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样地叹气摇头,“你怎么总往家里捡人啊?”
被“捡回来”的秋景策:“……”
他怎么觉得这小兔崽子话里有话呢?
“蓁蓁,盯着他点儿,他要是醒了,过去喊我。”叶南书挽着袖子,准备下厨房。
京蓁脆生生地答应一声,老老实实地去床边守着了。
秋景策很自然地跟过去给她打下手,有点儿奇怪地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孩子伤好了,要如何?”
这小乞丐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年纪,比起其他几个孩子,也大不了哪儿去。
“养着呗。”叶南书说得随意,还有些漫不经心,“无非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算不上是什么麻烦。”
而且,她见这小乞丐哪怕是挨了鞭子也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更没有将柴若灵掉落的钱袋子占为己有,觉得倒是个品行不错的。
她不差这一口饭吃,如果能在家里给四个崽崽当个玩伴,倒也不错。
秋景
策对此倒是也没什么意见,无非就是多一张嘴吃饭的事儿,问题倒是不大。
本来按照叶南书的预计,小乞丐怎么着也要个两三天才能醒过来,不想,才刚刚下午的时候,京蓁就眼巴巴地跑过来,跟叶南书道,“娘,那个脏兮兮的哥哥好像醒了!”
脏兮兮的哥哥……
叶南书对这个称呼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也是想起来了,晚些时候,得出去给这小乞丐买套衣裳穿。
叶南书没急着干那些,先是过去看了看那个小乞丐。
小乞丐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从大街上变到了这里,茫然无措地看着周遭的环境。
“娘亲,你来啦!”京霄高兴地喊了一句。
“娘亲?”小乞丐复述了一遍,对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看见叶南书的时候,似乎是记忆终于回笼,一抬手指着叶南书,刚想说话,就觉得身上的伤口扯得发疼,一下子龇牙咧嘴的。
“精神头挺足。”叶南书挑起眉梢,故意调侃了一句,然后走过来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行,退热了。那天你在街上突然混过去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小乞丐一怔,也想起来
了当时是怎么个情况,顿时眼眶一酸,声音哽咽地对叶南书开口道,“多谢夫人帮我解围……我无以为报……”
叶南书就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么大点儿个孩子,说什么“无以为报”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