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死的。”
姜言意立即反驳:“老鼠不是我店里的!”
陆临远还是头一回见姜言意这般凶悍的模样,只觉陌生得紧。
若是从前,他见到世家贵女这般毫无仪态,只会觉得没规矩。但后来几经绝境,他也知晓不是有人生来就能锦衣玉食,自小习琴棋书画的。
前世国破那会儿,多少世家贵女不堪忍受这跌落凡尘的命运,自行了断。能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放下曾经对姜言意固有的偏见,陆临远突然觉得,她已经比大多数贵女做得好。
她从前做错了事,但如今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认,还得自谋营生,已算是得到了惩罚。
想活着,并不是一件错事。
姜言意被他盯得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还望大人主持公道,还小店一个清白。”
陆临远这才回过神,问“那只死猫可还在?”
“还在。”姜言意还没来得及拿去埋了,只装进了箢篼里。
陆临远点头:“带上,一并拿去医馆给大夫,看大夫如何决断。”
独眼龙不知接头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但对方只要他把姜言意带去回春堂那边就行了,他们兄弟二人一开始闹事,也只是想多讹点银子,再把姜言意骗过去。
眼下只多了一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反正是衙门的人,自有他们衙门那边自己决断。
独眼龙便指着姜言意道:“我三弟还在回春堂不知死活,你得随我们一道过去!”
今日之事总得有个了结,姜言意点头:“可以。”
郭大婶忙道:“掌柜的,我跟您一块去。”
姜言意看了郭大婶一眼,犹豫片刻点了头。
今日见识到了郭大婶勾板凳的那一脚,再联想那日她劝说自己的话,姜言意对她的身份隐隐有了个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两个大汉身形彪壮,陆临远又只是个文弱书生,自己的战斗力更不用提了,若是中途再生什么变数,怕是凶多吉少。带上一个会武的郭大婶,保险一些。
姜言意倒是想过去封府求助,但自己跟封朔的关系还没定下来,且先前这二人那样一番抹黑自己和封朔,她若此时再上门求助,反倒是验证他们说的话是事实一般。
就算后面查出他们三弟腹泻呕吐跟自己的火锅无关,百姓可能也会怀疑是王府给医馆施压。
所以姜言意打消了去封府求助的想法,交代秋葵关好店门,便跟几人一道往回春堂去。
***
西州府衙。
谢知州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恭恭敬敬呈上一杯酒,谄媚道:“大人,您请用。”
“底下的人都交代好了?”樊尧年怀中抱着一名衣.衫半.解的美婢。
那美婢接过谢知州递来的酒,就要喂给樊尧年。
樊尧年不喝,美婢娇羞一笑,懂了他的意思,自己含进嘴里哺给他。
当着谢知州的面,二人旁若无人亲热了起来。
樊尧年是樊威的长子,在幼弟樊盛年死后,皇帝为了稳住樊家,不仅将宫里的樊贵妃封为皇贵妃,还提拔他为骠骑大将军。樊尧年跟他弟弟樊盛年是一路货色,所到之处少不得美酒美人。
谢知州对如胶似漆的二人视若无睹,他献上的美人博了樊尧年欢心,他只会更开心。他殷切道:“只要那姜氏女离开都护府大街,下官就有的是法子拿住她,就是怕辽南王那边得了消息……”
自从姜言意还活着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后,封朔为避免有人暗下杀手,不仅在各大城门处严格管控进城出城的人,在整条都护府大街也都布下了严密的防护网。
平日里瞧着是没什么,可谢知州得了上面的暗示,好几次派死士前去刺杀姜氏女,派出去的死士没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折损了几十名死士,好不容易才摸清了那道防护网的分布范围。
樊尧年听得谢知州的话,冷笑一声:“突厥王子混进西州,只怕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等姜氏女一死,陛下在辽南王手中就再无把柄。待突厥跟辽南王斗得两败俱伤之际,陛下发兵北上,不仅能重新夺回西州,还能收缴了辽南王的兵权!”
他看了谢知州一眼:“届时,我自会禀明陛下,让你坐上西州都护的位置。”
谢知州贪财,也好高官厚禄,可突厥王子是怎么在层层封锁下潜入西州城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一旦东窗事发,这就是一项通敌叛国的诛九族大罪。
他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辽南王在军中一贯以神勇著称,若是突厥大败……”
“他必死无疑!”樊尧年语气笃定,一双大手在美婢身上攀游,眼神却十分阴鹜。
龙椅上那位敢走这步险棋,也是费了大力气才查到辽南王的一大弱点。辽南王因为当年的旧伤,一遇严寒便会痛得连兵器都握不住。
从一开始诱辽南王前往西州,龙椅上那位就在布局了。
只不过本以为留在西州大营的突厥细作能一直撑到严冬时节,谁料封朔转眼就把细作清得干干净净。
辽南王如今已经开始着手整治西州府衙,若是西州府衙也尽在他掌控中了,届时西州便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