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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远见(1 / 2)


傅承林并不知道姜锦年也在场。

他听说郑九钧今晚做东, 宴请了几位业界伙伴,唯独没有通知自己——并且千叮咛万嘱咐, 绝不允许别人转告他。

傅承林不幸是那种疑心较重的男人,观察力强, 交际广泛, 对朋友们信任度偏低。

他觉得人性经不住考量。所以他能接受私生活混乱的秘书、吊儿郎当的郑九钧、甚至是声名狼藉的母亲。想当年在美国洛杉矶, 他还参观过科技精英们的“周末盛宴”,一帮硅谷IT圈的佼佼者们, 在豪宅里酗酒、嗑药、玩女人。组织者确保每个男人至少能分到两个女人。

几个朋友将白.粉递给他, 姑娘们在他面前脱衣服。

他狂奔着逃离室内,开车回家的路上冷静了一会儿, 只觉IT圈并不是一块多干净的地方, 从业者们并不都是“死板的理工科书呆子”。

人类决定了职业,而非职业决定了人。

于是,当前这一刻, 他怀疑郑九钧的品格。

他问:“郑先生,你带着他们嗑药了?”

郑九钧尴尬地吞咽唾沫, 回答道:“怎么会,我没嗑过药。就是刚才……我一个没留神,事态失控。”

傅承林笑笑,没再和郑九钧说话。他一把拽起了姜锦年,单手搭放在她腰间, 寻思要用什么姿势把她扛回车里。他摸到了潮湿的发丝, 飘散着浓烈而刺激的酒味, 他就在她耳边问:“你和别人玩了什么,庆祝泼水节还是泼酒节?”

包厢内,壁灯点缀着深灰色墙面,冷光调的阴影交融,墙壁被扭曲成诡异形状。似乎有无数妖怪从裂缝中滋生,魔音乱耳,此起彼伏,嘲笑姜锦年的沮丧和狼狈。

她忽然难过极了。

比没有依靠时更难过。

她的紧张焦灼和高度戒备,持续了几乎一整晚,一面要看顾尊严,一面要捂紧钱包。

或许是酒精作用,她自觉活得太累,亦真亦假道:“没什么,我不小心把酒倒在了自己头上。我想回家了。”

灯火昏暗,傅承林侧身挡住她,含沙射影道:“你的衣服也潮了,这得多不小心。”他半抬起头,扫视在座所有人:“谁有空和我讲讲事情经过?”

方才提起“烈酒灌眼”的年轻男子一闷咳,应话道:“刚才,芊芊在和姜小姐做游戏,倒了半瓶酒……大家都没有恶意,聚会玩玩嘛,朋友们也不是放不开。”

姜锦年已然听不下去。

她走向长桌边,捡起自己的皮包,头也不回冲出包厢。傅承林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她毫无停顿,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游荡于酒店边上。

她不准备坐地铁了,她要打车。

夜幕一片漆黑,几盏路灯斑驳,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后退,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尽量忽视了出租车计价器。临到最后,司机和她报价,她从包里翻出两百多块,暗叹:还好,还付得起。

*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晚,小区的电梯坏了。姜锦年费力又辛苦地爬楼,深感七厘米高跟鞋是一种酷刑,当她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一下子就栽倒在了沙发上。

许星辰坐在她身旁,边吃泡面,边问她:“你怎么搞的一身酒味?”

姜锦年把整张脸埋进枕头,瓮声瓮气道:“我被一个女人泼了酒。”

许星辰捧着一碗老坛酸菜面,喉咙发紧,嗓子微涩:“泼酒?怕是得了公主病哦。”

辣酱融入汤汁,面条被她吸溜出声。酸菜的气息弥漫在客厅中,姜锦年宛如咸鱼般纹丝不动。许星辰见她可怜,顺毛摸她的头发,接着一串连珠炮:“有没有别人在啊?那女的是啥人,周围没人管吗?你要不去投诉他们酒店,我很擅长这一套,我帮你投诉。”

姜锦年的心情逐渐平静。她听见窗外风声微动,树叶沙沙作响,楼上的邻居拖动了一把椅子,隔壁的夫妻正在训骂儿子,那小男孩又忘记写作业了。

生活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她理当看开些。

许星辰紧挨着她,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姜锦年打断她的话,开口道:“没过多久,傅承林也来了。”

许星辰懵然道:“你没让他帮你出口恶气?”

借助男人的权势与地位,达到自己的报复目标,让姜锦年联想起一个词“狐假虎威”,亦或者“狗仗人势”。她和傅承林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

真好笑。

“我又不是十八岁,”姜锦年扭过脑袋,目光空空望着她,“就算我让他们给我道歉,被我灌酒,那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是傅承林,不是我自己。”

许星辰没有绕过那个弯:“有区别吗?”

姜锦年摊平手掌,摩挲枕头的侧面:“当然有。就等于给自己埋一个定时炸.弹……还是上学的时候快乐一些,考试比较公平,同学们不知社会险恶,没被算计过,也没有受过气。”

许星辰丧失了吃泡面的盎然兴致。

她把饭盒扔在茶几上,跑去厨房,洗了一碗圆滚滚的红色小番茄。姜锦年和她分食水果,她掏出手机固定于沙发,右手食指不断往上拨弄,原来是在看网络。

姜锦年偷瞄一眼,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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