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现场画了几个魔族的字符,对着岑鸣霄请教。
最开始,他截取了鲛绡长信中,位于中间部位的几个词组。
岑鸣霄看了,
直接答道:“郎锡、邱良、滑珈珈……这些都是人名啊。”
“除了人名之外呢,没有其他用法了吗?”
“没有。”
巫满霜若有所思,又从鲛绡长信的开头和结尾,摘了几个文字出来。
“这个词是‘名单’。”
“这句话是‘乞伏拜谢’,我们写信时放在结尾的固定格式。”
“这两个词分别是‘剩余’和‘所有’……”
这期间,巫满霜混杂了不少信件中没有的文字进去。
通过他碎尸般的提问,巫满霜终于确定,被魔族们用鲛绡传递而来的,乃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这封信出自一个魔族聚落之手,用鲛人绡,蜃女血,写给修真界里存在的同族,也是写给可能看见这封信的每一个人。
信件并不关乎重要情报,内容很简单,简单得甚至有些惨烈——
“报诸公知:我狂沙部族原三千二百九十一人,现二百八十四人。三千年来,吾等守护落月之木,寸步不退。今日魔族来者不善,吾等即将回归落月之木,留名相记,望诸公引以为慎。”
至于后面那长长的、笔迹杳然各异,就连文字大小都不太统一内容,便是那个部族里所有剩余魔族的签名了。
而这样一条鲛绡,甚至还只是魔族过去三千年里的一道缩影。
解读出了信件内容以后,巫满霜良久不语。
他的目光默默移向天空,望着灵界历史中屡次被魔族打开通道的方向。
巫满霜自魔界诞生。他自然知道,魔界的天空不是蓝的,也没有太阳。
魔界的天空往往是粉红、紫红、正红或是燃烧一般的红,将魔域的江河湖海,也映成令人心惊的血色。
而那波涛中翻涌的血红,竟好似三千年来,前仆后继的英雄之血——
巫满霜望着灵界的天空,轻声道:“据说魔物每过二三十年,就会攻打灵界一次。依你看来,距离下次的魔物入侵,还有多久时间?”
岑鸣霄苦笑道:“如果按照过往规律来看,应该就在这两年。”
“但若是它们一直不来,那就意味着……”
巫满霜接口道:“它们在蓄力磨刀,对我们修真界虎视眈眈。”
岑鸣霄露出一丝同病相怜的苦笑:“反正不是你们,就是我们。无论落到谁头上,只有顺序先后之分,而没有避免灾祸的幸运。”
这也是为什么,两界要同盟联手,而且必须联手。
稍微停顿一下,岑鸣霄调整了口吻,换了一个轻松的口气道:“言贤妹都入乡随俗,换了衣服,巫贤弟你怎么还是……”
岑鸣霄戏谑地将巫满霜从头到脚看了一眼:“——如此实心?”
提到这个话题,巫满霜终于笑了。
他站起来,摇摇头,抛给岑鸣霄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你不懂。”
岑鸣霄一愣:“……我不懂?”
下一秒钟,巫满霜开始解斗篷扣子。
他把身上外罩的漆黑斗篷脱下,随意往椅子上一搭,露出身上银线为绣的月白色的长袍,好似裁下一片冬日送穿在身上。
当这样的巫满霜穿过人群,从本地那些上身只挂一件薄纱的灵化者走过时,就仿佛苍垠无际的蓝天之下,穿过如火沙漠的一片澄澈冰川。
“落月。”巫满霜轻轻地叫了一声。
言落月回头,看见巫满霜,然后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满霜!”她欣赏了一下巫满霜少见的打扮,扯着他的袖子往里走,“
快来帮我——果然嘛,你穿浅颜色特别亮眼,特别好看!”
巫满霜任由言落月牵着他的袖子,只在身影马上隐没在人群中之前,朝岑鸣霄回了回头。
他的眼神好像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岑鸣霄——你看,我就说了,你不懂。
岑鸣霄:“……”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他真的不懂啊!
……
光阴荏苒,眨眼之间,七年的时间已经过去。
言落月和巫满霜,马上快要十八岁了。
这七年以来,言落月的血条只变化了两次——然而她的神识金条,却足足增加了七次。
在第一年,神识金条增加而血条没有变化的时候,言落月还以为,自己的生命值已经增加到了极限。
这虽然让人有点遗憾,不过生命值足达10的11次方,也很够用了。
第二年,仍然是神识金条上涨,而血条没有变化。
然而在第三年到来之际,言落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生命值总量后面,再次多出了一个“0”!
言落月:“!!!”
一开始,因为0实在太多,言落月还以为自己数花了眼。
可是,猛然窜长十倍,如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血条长度,却不会是假的啊。
独自琢磨了一阵后,言落月豁然开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自己的血条长度,应该和落月之木的本体有关。
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