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劈材担水,上课时在旁边看着不许人胡闹。”里长越说越觉得可行:“就说是我叫他来给小私塾做事的,以后要是再有那些什么不长眼的亲戚上门来,你们也不要同他们再动手,让习善去打发他们这不正好。”
林飘想了想,周习善本来就认字,只是缺了点四书五经之类的储存量,让他来这里呆着就类似于一个助教的身份,让他去教那些刚入门的小孩认字刚好,把压力分担出去一部分,想到这里林飘欣然同意。
“好啊,还望里长不要怪罪我们使唤他,这里的活计虽然不重,但总是又多又杂的。”
里长哈哈大笑 :“随你使唤就是,不听话来告我,我藤条抽他。”
这样一番宾主尽欢,到了晚上林飘都要准备睡了,就看见二婶子急急忙忙摸进来,一脸兴奋的表情。
“婶子,什么好事情这样开心?”
二婶子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刚听说的,赶紧来说给你开心开心,你那没良心的爹娘以后是不敢来了,大沈家也得好一段时间不敢冒头了,之前他们被里长赶走了,也不敢在村子里多留,你猜他们去哪里了?”
“大沈家?”
“就是,他们去大沈家大闹了一通,说向前是大沈家给他们传信叫他们来带你回去,后来又许诺只要能把你嫁出去总不会叫他们吃亏之类的话,你那大伯一家倒还好,都是二伯家搞的鬼,他们扯着你二伯娘一顿撒泼的鬼哭狼嚎,这下叫全村都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了,听说玉玲都气哭了,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你二伯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前脚才好一点,这会子发急病,又躺床上病上了。”
“二伯娘也该保重保重身体了。”
“就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闹腾,自己给自己找事。”
两人唠完嗑互相道别,林飘接收完这个消息后身心愉悦,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周习善就来了小学堂,进门时林飘正在吃早饭,他摸了摸脑袋,有些进退局促的模样,和林飘打了一个招呼林飘也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林飘笑眯眯的看着新来的劳动力:“有些学生太入门还不太识字,劳烦你多教教。”
周习善看着他的笑容连连点头,林飘继续吃自己的早饭,之后无话可说周习善就低着头去干活了,一会抱着柴禾进进出出,一会帮着择菜涮锅,一会去沈鸿那边,站在墙角边听听他们读书,遇到还在认字的孩子就上去教一教。
周习善来之前还以为沈鸿一个人教这么多学生恐怕很辛苦,来了才发现小私塾自有秩序,沈鸿只需每天的早晨教一些新的东西,然后检查大家是否学会,若是有没学会的,就让会了的去教没会的,等大家都懂了会了,就齐齐的反复诵读熟记于心,而沈鸿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在,之后将事情分配下来之后便坐在一旁开始看自己的书。
他桌上放着的是县丞大人给他的大部头,打招呼的时候周习善凑近看了一眼,全是曰曰曰,看得他眼睛都花,沈鸿却面容沉静,眼帘微垂,十分淡然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坐上半天都能不动弹一下。
周习善对沈鸿心存佩服,就像他爹说的,沈鸿虽然小小年纪,但将来是会有大出息的,因此他更加不敢打扰沈鸿,一整天在后面听着学生们的背诵,听着听着自己倒也将千字文念了个半熟。
外面的邻居一看周习善这样一个大男人在林飘家进进出出的,不免得多看两眼心里犯嘀咕。
“这大男人进进出出的像什么样子,林飘是守不守这个寡了,还是明儿就要改嫁了?”
话传了出去学生家长自然要为他说话:“周习善那是里长让他过来的,里长看重小私塾让他帮着看孩子,只怕这些小孩儿哪天又上门被人找麻烦没人管,在说了,他每次来都在沈鸿家的院子里,但每次林飘都在二嫂子家里呆着,他们进进出出都见不上几面可老实着呢,可别乱传这些有的没的!”
“就是,人家年纪轻轻守寡,你们说点好听的能死吗?”
毕竟是里长的意思,加上替林飘说话的人也多,这事扯了一会也就没人扯了,周习善呆在小私塾帮忙的事情也成了全村都知道并习以为常的事。
正是夏末秋初,一场秋雨一场凉,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天气便从透着燥变成了透着凉,树上落下来的叶子边缘也开始泛着微微的黄了,虽然还没彻底冷下来,但早晨的空气已经开始有些冻人了。
林飘早起打了个喷嚏才意识到天气真的冷了,翻看衣服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秋衣,他嫁进来就给他置办了新衣衫,但都是当季的衣衫,秋季冬季的都没有,只能拿了一件裁得宽松的,一件裁得稍微小点的,两件套在一起穿了,外面也看不出来什么,叠在一起也暖和了不少。
推门到院子里,沈鸿已经开窗读书了,冷空气涌进屋子他也像不怕冷的,林飘走去过,这窗子矮,他趴在窗棂上往里看沈鸿。
沈鸿正在借着天光读书,书页上的光线骤然一暗,他抬起头来,就看见嫂嫂正趴在陈旧的窗棂上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