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尔跟费里德那场霹雳闪电的交锋已经过去两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也是雷奈被重新调回公馆的第一天。
早在战场上,费里德发现他对樗萤情生意动时,他就失去了值守公馆的兼职。
反正是干白活, 啥好处没有, 桑古奈姆的大好青年镇日守着个娇气包, 大材小用, 失去这份兼职也不算坏事。不明所以的防卫队队员拍着雷奈的肩膀如是说。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雷奈道。
队员讶然:“怎么, 我不该安慰吗?你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雷奈不觉得自己有在失落,但该睡觉的时候, 他睡不着,黑眼圈越来越重。
好容易有些困意,半梦半醒间, 隐约看见樗萤趴伏在窗台上,人造光将她的侧脸照得那样美丽。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轻轻道:“雷奈哥哥,这个地方都不起风呀。”
然后他就醒了, 彻底睡不着,抬手挡住双眼,生出浓重的自我厌恶。
喜欢……就算喜欢……也没有用。
樗萤陷于费里德的股掌,她的心又给了米迦尔。
甚至连他梦到她,她趴在窗台, 也是为了等待米迦尔。
但费里德发话让他回公馆, 他没有拒绝,到底回去了。
一回去就见樗萤在闹脾气。
她今天又换新衣服, 雪白连衣裙外头罩着粉绒绒的等长开衫, 像蜜桃味儿的棉花糖, 发辫上也缠绕了粉粉的飘带。处在非黑即白的血族之间,独一色的清新软萌,帅哥们都偷着眼看。
血族鲜少穿粉色,肯定是樗萤跟费里德要的,他居然也真弄来给她。
费里德不坏的时候,还挺好。
他再好,樗萤也讨厌他,笑面狐狸假惺惺,烂人!
她一边生气,一边把飞镖扎在一步之外的靶子上。
靶心挂着一幅费里德的画像,那画风幼稚却又不失神韵,显然出自樗萤之手。
画上已经横七竖八扎了好些飞镖,把费里德的脸扎得面目全非。
这里可是费里德的地盘,皇帝头上动土,樗萤的胆子真是大到包了天。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管她,因为那位被冒犯的“皇帝”正歪坐在一旁,笑吟吟瞧着她搞破坏。
雷奈知道樗萤为什么这么气费里德,他已经听说了米迦尔跑来抢人没抢过的事情。
米迦尔是很强没错,但对手是始祖,也只好败下阵去。
“以米迦傲慢的个性,只怕没脸再来。”目睹过现场的卫兵跟雷奈八卦,“而且樗萤好像也没有特别希望他再来。”
当时,那娇娇弱弱的少女硬推开两个高大的始祖,扑去看她落败的小情郎。
小鸳鸯挤在一块儿,那么悲情又那么养眼,真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儿断了。”樗萤把手放在米迦尔肋骨的地方。
其实断的不是这里,不过米迦尔没有反驳她,告诉她:“长回去了。”
“你疼。”樗萤道。
“不疼。”米迦尔道。
樗萤摸摸他的脸,慢慢道:“我知道你疼。”
米迦尔就不说话了。他没有忍住,侧头蹭了一下樗萤的手心。
“你回去吧。”樗萤道,“反正也打不过。”
米迦尔看看她,须臾,居然就那样顺从地走掉了。
他走了,樗萤走不掉,仍旧养在费里德这里。
她很不爽,作天作地,把费里德的缎带拿去做鞋带,调了一杯红颜料替换他要喝的血。
守卫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给始祖大人打小报告,一会儿说樗萤怎样怎样,一会儿说樗萤又怎样怎样,但费里德不管她,甚至挺纵容她。
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她再闹,也就那样了。黑心肝的始祖杀惯了人,真没见过像樗萤这样人畜无害到可爱的报复方式。
这会儿樗萤扎完靶子,犹嫌不足,望来望去地找新乐子,费里德过去将一把小刀放在她手里。
他又不戴手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不戴手套,冷冰冰的大手不由分说将樗萤凉凉的小手包住,樗萤躲避不了,也挣脱不得。
她瞪他一眼,一脚踩在他靴面上。
“只扎在画上你就过瘾了?”费里德道。
他控制着她的手,让刀柄被她手心合拢,那白晃晃的刀尖往上,往上,抵住他的喉咙。
“米迦到底是米迦。”他背后讲人家坏话,“当年杀不了我,他现在也杀不了。”
费里德莞尔:“但他做不到的,你可以做到。我给你机会,你敢吗?”
可恶,她一刀扎到他人身不能自理。
樗萤在脑海里恶狠狠想着。现实中,那把小刀还在她手心稳稳安放,费里德卸了力任她施为,她动也不动。
“有什么困难?”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