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鸟发觉上头有人,大惊失色,飞得更快,风使劲儿朝樗萤灌来,她努力抓住鸟的翎毛,才不至于掉下去。
事不宜迟,她缓了口气,捏紧第二张牌。
无论是【砂】还是她用惯了的【树】,都不适用于高空作业,而她并没有可以用来束缚的卡牌。
樗萤不慌,她有智慧,思来想去,居然真找出另一张合适的牌。
樗萤催动了【力】,要【力】牌助她一臂之力,字面意思就好。
她随即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精力充沛过,举起拳头,给鸟来了个温柔的爆栗。
鸟哪里想到会有人捶它的头,当即晕头转向,飞不起来,在空中掉了个个儿,直直坠向大地。
樗萤抓牢它,在风中努力大声:“变回原来的样子!”
鸟渐渐消去身形,具象成一张轻飘飘的卡牌,飘到樗萤手上。
樗萤定睛一看,是【飞】。
她高兴地笑起来,然而这高兴也只不过一秒。失去依托,直直坠落的成了她。
刚才用了两张库洛牌,她没有力气再用【飞】,眼见双头龙妖兽还在远远的地方,她终于有点儿慌张,下意识伸手,想要在空气里抓住些什么,流窜到唇边的那个名字,更是控制不住地要叫出声:“杀生丸——”
下一秒失重的感觉戛然而止,她落进了个冷香满溢的怀抱。
樗萤身子一稳,被有力的臂弯围拢,乌油油的长发还在空中散乱,像被潮水托起的海藻。
她扭脸,透过阻隔的长发,看见杀生丸的脸。
混乱半空中,他是最安定的一股力量。
樗萤所有的慌张与恐惧都随杀生丸的到来消失殆尽,她想对他笑,却很快发现杀生丸眉目含霜,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连他托住她的臂膀都显出格外僵硬的力道。
杀生丸抱好樗萤,徐徐降落。
他仍是那张清贵淡然的脸,心里却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无波,与前几回捉摸不透的奇怪感觉不同,他可以确定,此时此刻,自己的确不高兴。
不高兴的原因是过来接住了樗萤。
杀生丸知道,根本不用他出手,双头龙妖兽会来接的。
但他站在树下,抬头望着那下落的少女,他眼力很好,清楚看见她惊慌无措的表情,更在一瞬间就辨出她说话的口型。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杀生丸下意识动了一下。
对于一个大妖怪而言,下意识的动作往往威力甚大,在他自己堪堪觉察时已然跃在风中,也已经把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抱个满怀。
杀生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如会因樗萤的触碰而微微心悸,都是他无法自控的证明。
他是要开拓大业的妖怪,绝对不可以无法自控。
他当机立断,在不理睬樗萤的这几天里强行斩断这些未经允许擅自滋生的情绪,但正如事实所证,没有成功。
杀生丸更加不高兴。
于是樗萤落地之后,看见的就是杀生丸无比臭屁的表情。
他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天地良心,须知她唯一做得过分的事就是太过可爱而已。
樗萤鼻子一皱,本来想要甜甜地给杀生丸吹几个彩虹屁感谢他救她,现在看来不用了。
“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我?”樗萤道。
她气鼓鼓地反瞪回去。
杀生丸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好看,她的眼睛也不差,瞪起人来眸光滴溜溜,自带三分娇俏,倒把怒意减去不少。
杀生丸收回视线:“下去。”
“下去就下去,又不是我要待的。”樗萤道。
她扭了一下,尴尬地发现呛声早了,杀生丸的胸甲勾到她衣服,根本下不去。
樗萤她气呼呼去解,身子一缩,没奈何地往他怀里埋得更深,脑袋都快靠在他颈弯。
杀生丸屏气而立,靠得这样近,已经不是他嗅觉灵敏不灵敏的问题,每一次呼吸,都会不可避免地将樗萤身上的甜香吸进胸腔。
她那么喜欢戴花,自己本身也是个香香的花骨朵。
樗萤解了半天没解开,还被杀生丸胸甲上犬牙状的倒钩扎了手。
她顿时泄气,想让他来解,一抬头却惊叫出声,伸手搂住杀生丸的颈,将他抱得牢牢:“有妖怪!”
明明她自己抱着的也是个妖怪,还是特级的那种。
不怪樗萤这么害怕,杀生丸背后现出两个硕大的眼睛,足足有两个井盖那么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任谁被突然出现的大眼盯住也会吓到,更何况那对大眼睛还说起话来。
与吓死人的高压视线不同,它一开口,竟是激动又崇拜的语气,嗷嗷叫着:“杀生丸殿下!”
樗萤在惊吓中找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