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被这个事实打败, 干脆摊开手脚,呈大字躺在雪地里摆烂。
他漂亮的白发凌乱散开,混着细雪, 单薄锋利的下颌线让人想啃上一口。
樗萤专注地看着他, 觉得他自暴自弃的样子有点可爱,嘟唇过去亲了亲他下巴, 又觉得像他这么平摊好玩, 也在旁边躺下,任由雪花静静地飘落在脸上。
五条悟道:“你上来。”
“上来哪里?”樗萤问。
“躺我这里, 等下你感冒了拖着鼻涕老公可要嫌弃。”五条悟道。
樗萤这个身子骨是真经不起折腾,反正已经当了一回垫子, 他无所谓再当第二回。
樗萤呼哧呼哧爬到五条悟身上,心安理得地躺好,觉得他怀里宽敞又暖和真是舒服。
四下静寂, 飞雪漫天, 好像全世界只剩了这一角, 冰天雪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直到零点来临,寺院钟声骤然敲响, 浑厚悠长, 与钟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人们潮水般的欢呼和新年祝福,从不远处此起彼伏地传来。
五条悟抱着樗萤坐起。
一百零八下钟声终了的时候,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樗萤, 轻声道:“新年快乐。”
这红包很有些厚度, 樗萤打开, 看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万元钞票。
她惊奇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也正歪头看她, 不无愉悦地道:“压岁钱。”
“好多好多。”樗萤惊叹。
这小财迷果然当即弯了眼睛, 眸光亮亮的,如同见到至亲一般。
“是啊,多给一点,希望你快高长大。”五条悟道。
“这么快长大干嘛?”樗萤道,“赶着给你当新娘子?”
五条悟抬手刮了下脸羞她:“你真不害臊。”
樗萤不知害臊为何物,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套在五条悟手腕上。
五条悟只觉手腕一凉,低头去看,是块表。
他一眼看出那块表价值不菲,不由道:“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个?”
樗萤不假思索:“我有很多压岁钱。”
“今早得的那些?”五条悟道,“全花了?”
樗萤连连点头。
他们俩今天逛街的时候,她趁五条悟不注意买的东西,该大方的时候她大方得不得了,将荷包里满满当当的压岁钱花个精光。
她把眼睛睁得圆溜溜,凑到五条悟跟前,与他鼻尖对着鼻尖,要寻找他感动的表情。
感动的表情没找到,倒是见他笑得很畅快。
笑完之后,五条悟道:“宝宝,你对我真好。”
“当然咯,我爸爸说,一个男人首先要有一双好皮鞋,然后要有一块好表。”樗萤就很高兴,得意地道,“你傍到个富婆。”
她随即难过,后来为了给她治病,爸爸的好鞋和好手表都没了。
五条悟瞧着那水灵灵的小脸,好笑地想,幸亏又给了封利是,否则富婆为他买表倾家荡产岂不是太过可怜。
然后他见樗萤低落的模样,猜她大概回忆起什么难过的往事,揉揉她的头发:“我很喜欢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夜深了,回家去吧?”
樗萤点点头。
这么晚已经没有电车坐,是五条家的专车来接。要从高高的山上走下去,一直走到山脚,才能坐上车。
樗萤走着走着就犯困,五条悟抱了她,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雪已经停了,夜风又细又长。
樗萤不觉得冷,她愿意这段路再远一点。
当下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她像个最最吝啬的铁公鸡,一丢丢一丢丢地消费着当下的温馨时光,明明很困,硬是撑住眼皮不要睡觉。
五条悟给她讲了个老套的龟兔赛跑故事,她还是不要睡。
“为什么不睡?”五条悟调侃她,“想当老公的新娘想得睡不着吗?”
“少臭美。”樗萤拧他的脸。
“说真的,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五条悟问。
他像是无心之问,可话落了,在樗萤看不见的时候,他很是用力地抿了下唇角,泄露出一点对自己莽撞的懊恼和紧张。
即便是五条悟,在樗萤面前也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樗萤不假思索:“愿意啊。”
“我愿意是现在的事情。”她接着道,“可结婚是好久好久以后的事情。”
五条悟道:“难道你以后就不愿意嫁给我了?”
樗萤不答,悠悠唱起歌来,却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高专学生的寒假注定不会是个平静的寒假,除夕才过去,大年初一,高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咒灵显然是不会因为过年就不搞事的,根据“窗”的情报,有个一级咒灵在游乐园一角作乱。
樗萤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