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套给樗萤戴,樗萤硬是从梦里睁开眼睛,威胁他他要是敢把猪头套在她头上,她保准恨他一辈子。
伊之助找了个大大的树洞,把樗萤放在里头。
白天不会有鬼出来,他知道水源在附近,动身去弄点水喝。
出来的时候樗萤就带了一瓶水,谁也不会跟她抢。
伊之助想岔了,因为他一走,无惨就把樗萤的水喝了一半。
伊之助不在,樗萤身边的人换成了落魄鬼王,尽管伊之助走之前警告过无惨不许靠近樗萤,但无惨会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才怪。
少女抱着小小的包袱睡得正香,无惨伸手,凉凉的指尖在她脸上刮了一下。
这个也是乳臭未干,却着实可杀。
无惨抽走樗萤口袋里的紫藤花香囊,双手伸向樗萤的颈。
然而他的手下一秒就被“啪”地打掉,伊之助去而复返的速度异常快,强势地横亘在他跟樗萤之间,哑哑的嗓音显得格外凶狠:“你敢碰她,我剁了你去喂狗。”
果然男狐狸精,一看他不在就准备对樗萤动手动脚。
无惨收回手。伊之助的那对爪子以后别想要了。
他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明目张胆地杀掉樗萤,不怒反笑,看着伊之助道:“她在玩你,你却当真了。”
谁知伊之助听了完全没有被伤到的表情,甚至他根本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樗萤爱玩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天真的野猪少年不知道,玩男人跟玩男人根本是两个意思。
千年老鬼跟这头猪鸡同鸭讲,最后懒得再讲,把樗萤带的零食翻出来吃。
樗萤醒后吃了点东西,三人继续赶路,走到天黑,终于走出这片树林,进了另一片树林。
樗萤并不是完全不理会这个突然变男的大小姐,毕竟单方面地做了那么久的好姐妹,她看无惨身体突然变差了很多,会时不时问他需不需要停下休息,甚至发现自己的水和小零食被他吃掉也不介意。
对于樗萤的问话,无惨一律笑着说好。
伊之助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很烦躁,但到底没有被离间得转身就走,樗萤说她不会喜欢无惨,那就是不会喜欢,他很相信。
无惨看伊之助如看蠢猪,他笃定樗萤不会爱伊之助,因为樗萤连他都不爱。
口口声声说“最喜欢”“独属”,只是欺上媚下的手段。
她作伪是一把好手,精妙得让人生厌,恨不能一指头捏死。
怎么敢连他都不爱?
但无惨很快发现,他的判断并不完全正确。
一晃夜晚再度降临,伊之助架起了火堆,明天就能走出树林看见人居,终于可以将令人心烦的男大小姐抛下。
樗萤坐在那儿,百无聊赖,想揪伊之助腰上的毛毛玩,忽见伊之助一跃而起,上了树又落下来,手握成拳头,放在樗萤眼前。
“什么呀?”樗萤道。
她一根一根打开伊之助的手指,看见从里头灵活地飞出一点儿荧绿的光,那么小,那么亮。
樗萤立马就笑了:“萤火虫!”
她巴着伊之助,雀跃地道:“还要好多好多,但别捏死了!”
伊之助便又去捉许多给她看,张开手放飞了一把发光的小精灵,萤火虫自在飞舞,好似散了许多星屑。
“好好看,我喜欢!”樗萤眼睛笑出了两个小月牙。
无惨独自站在不远处看着樗萤跟伊之助嬉闹。
他的表情渐渐沉了,眉心越发冷,因为他眼里的樗萤此刻笑得无比快意舒畅,那种模样在他面前从未曾有。
他忽然意识到樗萤或许真的很喜欢伊之助,而这种喜欢,跟她毫无挂碍一口一个“最喜欢大小姐”完全不同。
樗萤不喜欢他,却喜欢伊之助,自从伊之助来了,她眼里就没有他了。
蝼蚁,放肆!
认识到这一点,他开始生出无限恨意,连最后一点怜心都掐灭了。
蓦地,伊之助神情凛然,将手中萤火虫全散走,抬臂握住双刀刀柄,警觉地打量起四周。
樗萤见状立马噤声,偌大的树林一下变得十分安静,这时才觉察,连飞鸟走兽夜间移动的细微声音都没有。
窒息的沉默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被伊之助一脚踹飞。
伊之助势如破竹,朝那东西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临了扭头对樗萤道:“别乱跑!”
是鬼。
鬼来了!
樗萤与无惨俱是一悚。
樗萤悚过,想赶紧躲起来,而无惨一悚过后,则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低下头去,看似害怕,实则在笑,唇边兴奋的笑容越放越大,邪气四溢。
这世上还有鬼,鬼都来自他的血脉,它们还存在着,至少说明他体内属于鬼的那部分血没有消失,只是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