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子女士愣了一下,竟没反应过来,违背对雇主有求必应的专业素养提问道:“谁?”
大小姐轻飘飘瞟过来,旋即收回目光,没有回答。
枝子女士却马上明白了那人指的是樗萤,诧异与不甘齐齐涌上心头,控制得当没有表露,低声道:“遵命,大小姐。”
不怪她失态,大小姐从来不理会仆从的杂事,不会为了小小一个女仆专门召见她,也懒得过问她如何训练手底下的人。
这次是第一次。真不知樗萤给大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大小姐护起短来。
对被扣上“灌大小姐迷魂汤”帽子一事毫不知情的樗萤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变得十分友好。
枝子女士不刁难她了,远远看见她,把视线转开,拿她当空气。
她特意在枝子女士周围走来走去,枝子女士忍得额爆青筋,也没说一句话,戳出一个手指头。
樗萤顿时喜上眉梢。
这天早晨大小姐一睁眼,眼帘里就凑进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新鲜采摘,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
兴奋得脸颊绯红的小女仆倒是人比花娇。
樗萤扑在大小姐床前,眸子仿佛被玫瑰纯露浸湿,盈润无比,透着十足的雀跃和崇拜。
大小姐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道:“怎么?”
“大小姐真好。”樗萤甜甜笑道,“从现在开始我跟大小姐天下第一好。”
大小姐听闻此话,精致无匹的眉目一动,作出个温和的微笑:“你只是个女仆。”
这笑配上这话,明显在无情嘲讽樗萤何以跟她相提并论,还敢天下第一好。
樗萤恍然大悟,她显然没悟出什么正理,欢欣不淡,反而更怡然,趴伏下去,伏在大小姐腿上,眼睛亮亮地看过来,那手胆大包天,居然用小拇指勾住了大小姐的小拇指。
大小姐的手真凉,肌肤一贴,便在汲取樗萤本就不太炽热的体温。
大小姐垂眸看着撒欢的樗萤,只听她言之凿凿地道:“我当然是女仆咯,为了大小姐才来当的女仆,只属于大小姐一个人。那从今往后我对大小姐天下第一好,大小姐天下第一疼我。”
大小姐眸中讽刺之意更浓,正要说些什么,软软伏在她腿上的少女却飞快起身,干劲儿十足地捧着花:“我去给大小姐插花!”
那两条纤细白皙的腿平时为了保存体力总是走得慢吞吞,如今竟小跑起来,樗萤很快找到一个花瓶把花插上了。
她踌躇满志地掰着指头给大小姐画饼:“我还要给大小姐做好多好多事情,要帮大小姐把灯擦得亮亮的,方便大小姐看书,还有每天帮大小姐搭配好看的衣服,给大小姐捏肩捶腿当然也是必须的……”
看这架势,倒好像真是铆足了干劲要对大小姐天下第一好。
然而不到中午,她就脚底抹油了。
胡乱擦擦桌子抹抹地之后,樗萤打开门正要走出去,发现大小姐忙中偷闲,又凉凉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底气十足地道:“到点了,我去给大小姐试吃午饭呀!”
不等看大小姐什么表情,她已经钻了出去,在宽阔的走廊上脚步轻快地游荡,由于心里太美,走着走着还转了个圈。
制服裙摆荡出柔软的涟漪。
从此以后这个庄园里还有谁能管她,谁能?!
樗萤正大光明探索起了周围的房间,这几天脱不开身,牌的气息一直招引,弄得她心里没着没落,这次终于一寻到底,在一间封闭的房间前站定。
她伸手去旋转门把,门把手上猛然迸发出一股强烈力量,弹开了她的手。
与此同时,身处闺房的大小姐抬起眼,转头看墙,墙面之后正是樗萤所在的方位。
她觉察到了,但她没有动。
樗萤对此一无所知,她连试两三次不成,别说进门,连门都碰不了,真伤脑筋。
她站在那儿思考,忽然听见人叫,抬头看见一个女仆抱着花瓶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干什么呢?”女仆问。
樗萤道:“大小姐让我找个东西,可没说去哪里找。”
“不管你找什么都别进那个房间,那是已故大小姐的画室,夫人严令禁止我们进入的。”
“连现在的大小姐也不能进吗?”
“当然。”
有人看着,樗萤只好离开,真的去给大小姐试吃午饭。
下午,她又找借口从大小姐那儿溜了出来,坐在画室门口发愣。
想了好几个办法,比如用铁丝先戳进门缝探探,都没成功,无形的魔力也守护着门缝,铁丝还没碰到就给弹弯了。
难道必须要钥匙才能开门?到底会是个什么牌呢。
樗萤一耗就是一下午,等她想起回去服侍大小姐已是快吃晚饭的时间,太阳都下山了。
“大小姐放了话说今晚不吃饭。”一个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