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邻都说,得了孙女都这么高兴,待得了孙子,咱家估计得唱大戏。你二婶生了小旺,你祖父也没请戏班子来唱戏,还是最喜欢你,外头见着鲜亮的小绸子小缎子的就买回来,让以后你大了给你裁衣裳使。”李红梅说起来很高兴,“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孩子招人疼。”
裴七叔说,“我以前听大伯说起家府上太爷,说是个极聪明潇洒人物。”
“嗯,我家木香就跟他祖父当年一个样。”李红梅夸孩子从来不手软,李红梅捏个炸丸子自己吃了,说,“我们老太爷当年就特聪明,听说也没读多少书,先是在县里寻了个账房差使,后来就到县衙管账去了,我们木香这一点跟他祖父最像,不管什么账,翻上一遍,到底用了多少钱,心里就知道了。要搁我,打算盘我得打好久。他们白家人都算术快,木香他爹,一辈子叫人坑,就这算账上没叫人坑过。可他爹也远不及我家太爷跟木香啦,在府城的时候,知府老爷修桥修路疏通河道这些个事,都得问我家太爷,我家太爷懂地脉的学问。就是学问太大,人太聪明,老天爷见了都喜欢,就召了他去天上做神仙。”
“我们木香是天生的手巧,人也聪明机伶,十个月就会走路了,一周岁说话就很清楚啦。有那嘴笨的孩子,两三岁还结结巴巴的呐。我们村儿但凡见了我们木香没有不夸的,村儿里有哪家卖粮,先前都是叫我们当家的去帮着算钱,后来就是我们木香去帮他们算。乡下的路可不像城里那样宽敞讲究,横平竖直,多有没出惯门一出门就走差了的,我们木香从没走差过路,我们去县城做生意,漫天大雾照样去。连我们村赶车的族侄都担心雾大走错路,只管走,我们木香会做司南针,瞅着那上头走路,再没差的。”李红梅得意的说,“他七叔,女婿,你们知道啥叫司南针吧?”
叔侄俩还真知道,裴七叔诧异的是,“木香那会儿年纪还小吧,就会做司南针了?”
“简单的很,有块儿磁石就能做。”白木香笑嘻嘻地,“我祖父留下好些书,都是特别有用的书,我跟书上学的。我还会看些简单的水脉,就是不一定灵,有时能看中,有时中不了。反正我又不收钱,也有旁的村请我去看。”
“这也不是人人都会的,你爹就不会。”
“我爹闲云野鹤一般的,他主要是不爱看书,要不然也不一定就不会。”白木香闻着肉香过去掀锅盖盛出小半碗炖肉,放裴如玉手边儿,说,“你尝尝软了没?”
裴如玉挑块儿肥瘦相间的给白木香递到嘴边儿,白木香张嘴含住,习惯性的吮下筷子尖儿,含糊不清的说,“你也吃。”
裴如玉特别挑了块六花放到嘴里,点点头,“软了。”
李红梅过去盛了一碗香气扑鼻的肉出来,还有几个热腾腾的开花大馒头一并摆桌上,还有另外炉子上炖着的是放了辣椒的炖肉,盛出来给裴七叔,说,“咱们趁热先吃,这肉就是开出锅时最香了。”
裴七叔自发盛了两盘凉菜,光吃肉会有些腻。
白木香炖肉的确是一把好手,虽则没有精致餐具,可那红彤彤亮晶晶的肥瘦相间的小方块儿肉,肥肉晶莹,瘦肉鲜明,外面裹一层晶莹浓稠的酱汁,且没有半点肉食的肉腥味儿,咬在嘴里,油脂的香爆出来,便是裴如玉都道一声好。
“我们县酒楼买我这炖肉方子足花了五十两银子!”白木香笑,“当时村里人听说都炸了,他们都不能信炖个肉也能发财!”
裴如玉再挑块肉喂给媳妇吃,“你这肉比咱家里炖的都好。”
“那是当然啦。裴如玉,我想着明年在县里开个饭馆子,你说怎么样?”
“饭馆子?”裴如玉思量道,“等明年开始收棉花,肯定有许多人过来咱们月湾县,你不打算再管饭了?”
“管啊。依旧是一人一张饭菜票,可我想着,过来卖棉花的,肯定也有有钱的,愿意吃的更好,开个饭馆子,也能赚钱。”白木香能重振老白家的家业,发家致富,不能不说是很有眼光的。
裴如玉笑,“我是外任官,你这饭店即便开也开不长,不如这样,到时依旧是在县衙外头支个帐子,就写分明了,拿着饭菜票免费吃的是哪些吃食,要花钱买的是那些吃食,介时赚了钱,你赏刘牛一些,他定愿意的。”
“我倒建议你弄几个拿手菜,像卖炖肉方子那样,谁要来学,把这菜式教给他们,学一道菜多少钱。开春后也有去关内的胡商或是从关内到新伊的商人会经过咱们县,倘有愿意做些饭食生意的,也算一门生计。”
白木香一向脑筋灵活,“这也成。”
“明年县里就要开始修城墙,木香,咱们县可是要热闹起来了!我看,你这生意一准儿能火。”块片脆藕给木香。
“那肯定的呀。我做生意从没赔过!”
“明年就修成墙啊?”白木香嘎吱嘎吱嚼着脆藕,饶有兴致的看向裴如玉。裴如玉说,“百姓每年都有一月徭役,也可官府派丁,可你说咱们县,拢共五千人都不到,除去老弱病残,壮丁男子勉强有两千人。咱们县的城墙不能再拖了,按理征徭役修城墙最省事,可这种没钱的差使,管的严的百姓怨声载道,管的松了就是磨功夫干不出活来。木香,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