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裴如玉问,“要不要点蜡,别伤了眼睛。”
“不用,外头下雪,亮堂着哪。”李红梅守着一匣子蜜饯花生零嘴儿吃,间或指点闺女的手艺,让闺女细细的做,一边同女婿抱怨,“木香这聪明伶俐像我,偏手上的功夫没学会。也是我太惯着她,村儿里的女孩子哪个不是自小就涮锅做饭、缝缝补补,她从小跟她爹学认字,没咋干过这个,也就缝个里衣还成。”
“看娘你说的,好像我啥都不成似的。我以前还给爹做过鞋哪。”
“对了,那正好这针线做完,再给女婿做双鞋。”
“你不是给他做了。”
“我做是我做,你做是你做,这能一样?”
“有啥不一样啊。”白木香眨巴下自己的大杏眼,请教裴如玉,“这不一样么,裴如玉,不都是鞋,有的穿就行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赶紧拒绝,速速拒绝!
不想裴如玉微微颌首,道,“岳母的意思,大概是各人的心意不同。”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
裴如玉单手握着书卷,收到白木香的一个大白眼也只是微笑,裴如玉闲翻几页书,就去找董大人下棋去了。待他回屋时,岳母不在,炕上还摆着的岳母的干果匣子空了大半,白木香歪炕上睡着了,轻轻打着鼾,手里还捏着给他做的里衣。裴如玉轻手轻脚的把里衣带针线放到一畔。
约摸是炕烧的热,白木香的脸上透出微微红晕,长长的睫毛卷曲浓密,由雪光一映,在眼敛投下淡淡阴影,浅粉色的唇半张着,睡的香甜。
屋外大雪无声无息,裴如玉突然有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