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王使计致诸侯联军溃散,又趁机将我军一分为二欲歼之,我被逼至东坳,眼看高贲齐田屡屡失误,败势难以挽回,我不得不突围而逃。”
虽然很盼望魏景死,但两手准备还是得有的,借口已经议论过很多次,并不止给洛京呈了一次奏折。
将责任悉数推在高贲和齐田身上,反正这两人死了不会说话,战场实情不是当事人也不清楚。安王一派在朝中占据重要地位,口舌不缺。再避重就轻认点失误,应能糊弄过去。
安王对皇帝还是很了解,后者现在必定震怒于魏景没死之事,济王和桢泉军马上又得上来了,就算有些不满,也应能过去了。
他屏退诸人,提笔拟了长长一封奏折后,又写了几封密信嘱咐洛京心腹,最后唤来几个心腹亲卫。
安王阴着脸将奏折和密信分别递过去,又对其中一个附耳吩咐一通。
“速速去办,不得有误。”
“是!”
……
其实安王奏折到之前,皇帝就已接获魏景没死的确切消息了,捏着信报的手颤抖起来,刚进殿的冯太后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皇儿,怎么了?”可是,可是……
“母后,母后,”魏显一把抓住母亲的手,骇然:“他没死,他竟然没死!”
怎么可能?
不是穿胸一箭了吗?
那可是精铁□□,怎么可能?!
可魏景就是没死。
而且既能广宣军中,那肯定是伤势见大好的,再没任何性命之危了。
他牺牲了二十五万北军,齐田高贲等心腹,还有足足三名隐卫!
这五名隐卫,是他最后最贴身的一道防线。
他心脏一阵紧缩,连忙抬头急令:“从今日起,汝二人不得离开朕半步!”
梁柱顶上跳下二人,跪下应是后,无声纵身而上。
魏显心下略安,只是焦躁并未因此消半点,冯太后捏紧他的手,惊惶道:“皇儿这如何是好?如何才能剿杀逆王?”
好好一个大楚江山,怎么几年时间就成了这样,她曾一度以为的荣登峰顶安享荣华,现在回想竟像一个短暂的梦。
魏显烦躁:“我也想知道!”
朝廷已再无力围剿逆王了!
他甩开母亲的手,困兽般急急踱了几步,没有任何头绪,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近,是新太尉詹权:“启禀陛下,桢泉军前夜偷袭我坪山关,幸而守军警惕,及时击退!”
坪山关,豫州西北的一座要关,朝廷与桢泉军交战的前线。虽击退敌袭,但明显停了几个月的战事又再次兴起了。
詹权一脸急色:“陛下,久守必失啊!”
二十五万北军被抽掉后,朝廷豫兖战场的大军防守有余,但进攻的话就捉襟见肘了。先前以为,平阳一战就算败了,怎么也会有残军剩下的,但没想统统降了逆王。
豫兖战场再度开战,朝廷兵力紧,会很被动,如之前一样稳基本不可能了。
魏显倏地站定,咬牙:“立即增征兵卒!”
增召新兵,几个月前才进行过一次。又召?恐民间压力巨大。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詹权顿了顿:“臣领命!”
他急急告退去办。
魏显面沉如水,看詹权转出殿门,恨恨一拂奏折“哗啦啦”掉落一地。
“该死的逆王!”
“一群没用的东西!”
……
皇帝雷霆震怒不用想也知道的,那么安王的的奏折是怎么一个效果呢?
皇帝信没信?
没多久魏景就接报了。
“这安王对付皇帝,还真挺有一套的呀。”
信报来时,邵箐正准备给魏景擦身。现在是他受伤后的第十三天,伤势大见起色,他已能下床走动,缓步徐行神色看着和平时一样,就是脸色仍有苍白,不过也比之前好多了。
饮食依旧清淡,但不再局限流食,伤口也结痂了,但沐浴还不行,他身上三处伤口,最多把帕子拧湿一点擦拭。
邵箐命兑温水进来,她去屏风后把头发重新梳了梳,出来水也来了,信报也来了。
给魏景解衣裳,顺便探头一看,她咋舌,这安王当了逃兵,居然还真能糊弄过去。
皇帝是有些微词,但呵斥一顿就过去了。不像齐田和高贲,战死后还被降了爵位。这还是看在是先帝留给他的心腹份上,又是战死,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
魏景冷哼一声:“他在这对母子后头唯唯诺诺十几年,总归略有所得。”
这话不无讽刺。实际魏景并没揭露安王野心的打算,一来损人不利己,二来他可不愿替死仇铲除毒瘤。
看见魏显被糊弄,他心里畅快得很。
魏景扔下信报,见妻子拧了帕子来,就侧身配合她擦洗:“济王桢泉军再兴战事,魏显自然不会重责魏平的。”
战事胶着,前线北军损了十几万,这回可没像从前那么稳了,皇帝焦虑着呢。这安王在他眼中是自己的另一大实力,之所以没调往前线正是因为魏景。
“嗯。”
邵箐细细替他揩了两遍背部,又转到前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