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马车进不去,魏景打马至车辕:“阿箐。”
邵箐撩起车帘钻出,就着他探出的手,十分熟练地被他搂在马背上,往石子道而去。
她背影窈窕,容色极盛,只同行者个个目不斜视,无人敢多看一眼。
同行的除了邓光,还有寇玄庄延,以及魏景亲自点选的十来个表现优异的新任县兵卒长。
里面不知什么光景,有需要人手的地方也未定,况且日后搬运粮食总需要人力的,因而魏景并未有独行打算。
沿着石子路一直缓缓向上,道旁茅草密集,一直到了陡然拔起的大山前,石子路拐了个弯,接驳一条较平坦的土路入山。
邓光一马当先,在前头引路,而此地已不大适合骑马,魏景翻身而下,一手扶着邵箐向前。
山路再平坦也不好走,万幸邵箐经验丰富,魏景更是闲庭信步。无需入太远,大约二里地,邓光手一指,喜道:“就是这里,没错!”
众人顺势定睛一看,只见眼前一大片向阳的平坦之地,杂草矮树甚多,尽头峭壁一块巨岩左侧,有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魏景直接提气,脚尖轻点,迅速跃至洞穴前,他侧耳倾听片刻,对邵箐道:“附近无旁人。”
有旁人也应该跑光了,因为邵箐看见洞穴最外头的木棚一片凌乱,显然此处原来有人看守的,但知悉屈家事败以后,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她接过魏景点燃的火把,很放心地往里行去。
虽有了心理准备,但入得洞穴,她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大惊。
好一处藏粮宝地!
这洞穴口小腹大,又深又广,却十分干燥,邵箐走到某处,感觉有一丝凉凉的风吹拂她的脸,通风也极好。
被.干燥的粮食气息包围着,一堆又一堆,木质板台上堆满了装了粮食的大麻袋,黑黝黝地看不见全貌,但粮堆一直延伸向里,极多。
魏景剑尖一扎,豆类,谷物,甚至还有花生,统统晒得干透,后二者甚至尚未脱壳。
邵箐笑盈盈:“这没脱壳的,能保存很久。”
而且她看着,这粮食往年肯定有出陈入新的,因为两人一路看了好些,都没发现过陈粮。
魏景眸中亦闪过一丝异彩。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除了粮食,还有这洞穴,是一处难得储粮之地。
他举着火把,环视洞穴,“嗯”地应了一声。
声音听得难得有几分欣悦,邵箐不禁微笑,须臾她又悄声问:“那邓光带进来的其他人?”
可靠么?
她说的是那十来个新任卒长,寇玄和庄延,在利益上已经和魏景绑在一起了,家眷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比其他关系要牢靠很多。
魏景低声道:“无事。”
既然他把人带进来了,那必然有信心握住的,这些都是平陶土著,且即便昔日在屈承手底下当差,市井风评也还是可以的。
他的本领邵箐相信,既然说没问题,那就可以放心了。
两人举着火把逛了一圈,庄延等人才到,正好那十来个卒长可以派上用场。
大约是先前的看守临走前欲多搬粮食,又粗暴,直接把一处粮堆弄塌了,大麻袋滚落一地泻出老远,得重新堆叠。
弄好已差不多两时辰后了,魏景已领着邵箐,把洞穴大致情况弄清楚。
心里有了数,离开前,他严令众人不得泄密,若有违者按军令严惩之,之后又把那十来个卒长分三批,轮流值守粮仓。
诸事安排妥当,第一批直接留下,其余人返城。
……
意外之喜大粮仓有了,征召兵卒正在进行中,县兵营也在扩建。区区一县,魏景迅速接手各项事务,不过十天八日,就牢牢将平陶握在手里。
彻底安稳下来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邵箐来说,还有一件非常值得欣悦的大喜事。
她终于有户籍了,不再是黑人黑户。
真是可喜可贺!
这日下午,邵箐刚把平陶近十年的财政收支整理妥当,却见王弥笑吟吟进来,奇道:“王嫂子,何事这般高兴?”
她说话时揉了揉手腕,平陶被屈承把持这么长的时间,需要理清的事情有很多,但魏景如今手下能用的人甚少,她便主动请缨帮忙。
跑腿的魏景肯定不乐意她干,就让她整理税收财务,还别说,这工作效率很让一群男人刮目相看。
“夫人真能干。”
王弥语气中有夸赞有欣羡,但她是一个时下标准的主内妇人,从未生过也涉足公务的想法,赞羡一句就过去了,掏出一张黄色纸笺,笑道:“这是外子方才拿回来的。”
邵箐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户籍文牒。
寇玄现在兼管这个,诸事理清头绪后,他就开始给大家办新户籍了。
寇家人牵扯旧事,他重新给立了户籍,至于邵箐,他没废话,直接就给一起弄了。
黄色的文牒上面写的姓,是邵箐从前随口掰的刘姓,名字也是没有的,直接叫刘三娘,户籍落在寇家,为表亲。
邵箐不禁好笑,她还刘三姐呢!
王弥也笑:“我家占便宜了,成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