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以他当下顾不得身体酸痛, 站起来急急喊道:“笑娘!”
而刘氏更是没有想到笑娘竟然这般反应。她心知此事若是张扬出去,众人定会问两家悔婚的缘由, 可若自己的轩儿守孝期间跟丫鬟有了苟且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他的前程可都尽毁了啊!
于是她急急道:“笑娘,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不光事关我家轩儿, 更是关系到你啊,你俩都等了三年……你如今可是奔着二十而去, 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 说散就散?”
笑娘稳稳地道:“爹爹当初跟我提及这桩婚事时, 我之所以应下,全是因为觉得盛轩公子温润如玉,可如今玉碎,我岂会为了瓦全而糊涂应下婚事?我等了三年是为了节义,已经做到;如今不等是因为公子无信,不能洁身自好, 况且他与他的丫鬟有情在先, 我也不想打扰了别人的鸳鸯美梦,自当退出来, 给有情人腾下位置,还希望我们两家好聚好散,不要落下牵扯才好……”
笑娘说得决绝不再给人留情面,盛轩听了只浑身微颤,
他虽然自知铸下大错, 可是从那夜后再没有跟璧环有过什么,更想着笑娘知道后,能够原谅他,他也绝不会再犯,以后只敬爱笑娘一人。如今却发现,笑娘比他想像的还要决绝。
那句宁可玉碎而不要瓦全,只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可是他真的不爱璧环,只心仪笑娘一人啊!
于是他只能试着解释道:“当时因值中秋,本以为只是浆果榨汁,谁知却是醉人的,一时饮了果酒,酒醉铸下大错,已经是追悔莫及,此后再无与璧环有半点不轨之举,都是我的错处,笑娘你打骂皆可,至此以后,我一定更加敬你,绝不再犯……”
笑娘却摇了摇头道:“我今日在园子里时,已经给你机会。若你当时开口称好,愿意将璧环送出去,我自然是信你以后不会再犯。可是你已经觉得璧环是你的责任,连送出去都不肯,你说对她无情,叫我如何能信?”
盛轩听了连忙道:“我不肯送她,只因为她孤身一人,身世可怜。如今因为我酒后无德,想要掩饰错处,便驱撵她走,她若是因为受了委屈而轻生,岂不是我的罪孽?”
听到这,笑娘轻轻瞟了一眼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泪的璧环,冷声着:“好一个孤身一人……好一个果酒醉人……璧环姑娘不是我府上的下人,也轮不到我审她,只是我观着她的做派,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应该是见过大世面,有大志向的。怕身居浅池,也难阻璧环姑娘一朝升天。你们说得可怜,都是一时的酒醉误人。可就是不知那壶果酿是从何处而来,是不是璧环姑娘亲自素手调香?怎么就喝了意乱情迷,难以自控?”
这话一出,盛轩浑身微微一震。其实他当初也纳闷自己那一夜为何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只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环境单纯,遇事也不会将人往坏处想,所以从来没有想到是璧环动手脚引诱自己的这一关节。
现在隐情被笑娘挑透了,他也是被惊得浑身冒起冷汗,惊疑不定地看向璧环。
璧环也被那笑娘的言辞说得一惊,只两眼迅速续满眼泪道:“我本是读书人家的女儿,有什么寻常不寻常的,那日的果酒也是我从街上走街串巷的卖酒郎那沽卖来的,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子,喝得人晕晕转转,公子当时气力甚大地抓着我,我……我也挣脱不得……呜呜,此遭若是被人冤枉我勾引公子,定是要讨得清白,幸而我前些日子与身在京城的舅舅通了书信,他知道我身在褚府,明日便要来看我。若是夫人老爷们要治我的罪,我便索性请舅舅去官府击鼓,辨个明白,这内里的曲直,到时候小姐您不用审,也就知道个明白了。”
一旁的洪萍忍不住击掌道:“说得好!璧环姑娘人才也!如此一来,盛轩孝期失德之事便要闹得尽人皆知,他私德有瑕,再无前程可言。而褚家的姑娘也要被说成不知得失进退,只知道嫉妒撒泼,将家丑闹到官府里去,毁了夫家的前程。这褚盛两家的把柄,还全都握在你这孤苦无依的小丫鬟手里了……诶哟,快些起来,别冰着膝盖了!盛公子还不将你那可怜的小乖乖扶起来,我们笑娘倒是有父有母,可也不敢招惹你府上这位满腹心机的丫鬟啊!还是快些解了婚约,各自两便吧!”
洪萍不但出手狠毒,那嘴一旦刁毒起来,跟她的师弟也有一拼,只冷嘲热讽的,将盛家人全挤兑到了墙角处去了。
而刘氏的脸一时青青白白,心里那个翻江倒海,既气儿子的单纯好骗,又恨那璧环贱婢的满腹算计,更恼着笑娘态度决然,不给自己儿子留有退路。可是她觉得小姑娘之言,不过是可着性子撒气罢了,怎么可以当真?这事儿还是要大人商量着来才好。于是也不再理笑娘和洪萍,只转身冲着褚慎道:“褚老爷,你可要慎重啊,笑娘委屈有气,我都省得,可是你家的随风已经打了骂了,还要怎样?他如今知道错了,有我在,以后也绝不许他抬偏房妾侍。也请消一消气,我们总归是一家人……”
褚慎从方才笑娘说话起,便一直默不作声。
他刚开始也觉得笑娘有些意气用事,做人父母的,要考量的可比年轻人要来得多。若是盛轩诚信认错,总要给他改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