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完了叹口气,“这小子哪儿找来这么多能人,写得还怪有意思的。”
德顺赔着笑。
承嘉帝瞅了他一眼,随口问了句:“这一册子花了多少钱?报账了吗?”
德顺忙摆手:“一册不过三文钱,这点钱奴才还是出得起。”
“哦——啊?三文?”承嘉帝震惊,“怎的这般便宜?他还想不想挣钱了?”他还投资了一千两在里头呢,这样还怎么挣钱?
德顺当然记得他那一千两,登时不敢说话了。
“合着是拿朕的银子去霍霍呢!”承嘉帝气不打一处来,“去,把他给朕叫来,朕要好好问问他,这书铺是怎么个回事!”
于是,一个时辰后,坐镇书铺里的谢峥走进了御书房。
这两年来,诸位皇子里头,论出入御书房的次数,谢峥是当仁不让的榜首。
许是他平日冷冷淡淡,立了几次功劳也不高调,也不争功,事情妥当了便利索抽身,懂事得一笔,承嘉帝这两年对他是愈发喜爱。
主子的心,下人是揣摩得最通透的。
尤其是三皇子肉眼可见的受宠起来。
今儿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承嘉帝对这一看就是好奇想找人问话。故而,出去喊人的德顺便顺水推舟,略略提点了几句。
谢峥有些诧异,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点。”
德顺笑眯眯:“殿下客气了,不过是顺嘴一句罢了。”
都不叫三殿下,直接亲切地叫殿下了。
狗奴才。谢峥暗嗤。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一有风吹草动,脸变得比谁都快,上辈子到后期,他可没少受这老奴才的气。
扯远了。
进了御书房,谢峥的膝盖刚落地,便听见上座传来承嘉帝催促的声音:“免礼,速速过来!”
他催归他催,谢峥动作却丝毫不停,不紧不慢行了礼才起身走过去:“父皇找儿臣有何要紧事?”
“啪”地一声,他家书铺新鲜出炉的月刊被摔到龙案上。
“秀才赶考那个话本,后面部分呢?结局呢?”承嘉帝气愤不已,“你怎么做事的?连个内容都贴不全,还折腾什么书铺?”
谢峥:……
诸位太监:……
御书房安静了一息。
承嘉帝顿了顿,干咳一声,赶紧又道:“怪不得你一册子三文钱,连东西都弄不好,如何敢定高价?如何挣钱?朕看你往日做事还挺靠谱,怎么将好好的书铺折腾成这幅德性?”
被兜头训了一脸,谢峥面不改色,冷静道:“月刊校对过数次,并无出错。”
承嘉帝愕然:“没有出错?那话本后半段呢?”
谢峥提醒道:“这是月刊。”
“?”承嘉帝茫然。
谢峥解释:“每月印制一册。为了吸引百姓订阅,这上面的话本是连载,一期只刊印一部分,想看结局,只有不停订购。”
承嘉帝:……
“你一册才三文钱,光是纸张便不止三文了,你这册子订的人越多,亏得越多!”他没好气,“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谢峥挑眉:“谁说纸张不止三文?”他瞄了眼龙案上的月刊,“父皇没觉得这册子纸张比我们平日用的书页要粗糙硬挺许多吗?”
承嘉帝微诧。
德顺忙不迭将摔在龙案边沿的月刊捡回来呈递给承嘉帝,后者接过,仔细地看了几遍纸张,再拿手指捻了捻,然后皱眉:“除了硬一些粗糙些,有甚差别?”
谢峥提醒他:“儿臣去岁便说过,京郊那庄子一直在做纸张的研发工作。”
承嘉帝略一回想,还真是有这么回事。
“这纸张是经过匠人无数次试验得来的,用的是乡间随处可见的稻杆,制作方法虽有些繁琐,却大大减少了成本,纸张反倒不是问题。”
承嘉帝皱眉:“那印刷——”
谢峥微笑:“活字印刷。”
承嘉帝:……
他再次翻了翻月刊,仿佛不经意般问道:“那这些内容总得花钱吧?你养了多少人?”
来了。谢峥暗忖。这才是承嘉帝想要询问的吧。
“儿臣并没有养几个文人——哦,还是有的,毕竟校正、印刷都需要识字的文人才能应付得来,铺子里还有许多活儿需要文人。”
承嘉帝皱眉。
“不过呢,这些文稿确实不是儿臣的人写的。”谢峥微笑,“是投稿。”
“投稿?”
谢峥示意他看向月刊:“每篇文章下方,都有出处,标明作者是何人。”
承嘉帝忙低头翻看:经讲是随安居士,税改是梅影先生,话本是佩奇先生……
还未等他问呢,谢峥便直接告诉他:“随安居士是国子监的崔祭酒,梅影先生是户部邱大人,其余是百姓投稿。”他示意承嘉帝看封底,“底部有儿臣铺子的投稿方式。”
承嘉帝看得一愣一愣的:“投稿给钱?”
“当然。”
“多少?”
“百字一两。”
承嘉帝张了张口:“那还不是亏了?”
谢峥诧异:“为何亏了?”
承嘉帝没好气:“你一册才买三文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