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直喜欢她。
我娘当然不肯!他连我爹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我娘为什么要跟他!
他就打她,撕她的衣服,还威胁她,说不从他就杀了我爹杀了我杀了我二叔杀了我们全家……
我娘打不过他就诅咒他。
我怒火攻心,要气炸了,敢欺负我娘,杀了你个混蛋!我去地窖寻摸一把刀,要去砍死他。
可惜我力气不够,打不过他,反而被他打了。
他踩着我威胁她,我大声地喊:“娘,我们家没有孬种,我才不怕他!我才不怕死!”
就是我娘受不了。
那畜生抽了我一顿,打得挺狠,可我一点都不怕疼,也不求饶。
我还得着机会咬了程福贵一口,他滚蛋了,扬言要杀我们全家。
我让娘不要伤心,我不怕死,我爹也不怕。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目光那般不舍又不忍,我就哄她开心,给她唱戏,给她背戏本子。
“你看啊,其实我会得多着呢。”
她终于哭了,抱着我低声地哭。
我妹妹没有了。
我好疼,看着娘疼我更疼,我觉得要疼死了。
我娘说了和我奶奶一样的话,她不能拖累我们,如果她活着,我和爹、二叔就活不了了,她不想让老程家名声扫地抬不起头来。
她说:“我们可以被冤枉,不可以被羞辱。”
我不懂,我恨我怎么想不通,我是个男人啊,为什么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爷爷说,天 亮了,日本人投降了,我们都解放了。谁知道我们被程福贵抄家,他死了,嫲嫲死了。
娘说,她活着我们就活不了,我不懂。
是程福贵那个混蛋吗?我去杀了他就行啦。
今天杀不了就明天,后天,我总能杀了他的!
可娘还是死了,她和嫲嫲一样,是吊死的。
娘死了,我好疼好疼,我真的要疼死了,眼前看什么都血红的,脑子里跟打雷一样轰轰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我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混蛋!
于是我逃出去,又找了一把刀,我要去杀程福贵。结果他不在,我就砍了他大儿子,他们就打我。
我怕疼吗?其实是怕的。棍棒拳脚打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那种疼是无法言说的,可我不喊疼,比起我嫲嫲我娘,我不疼。
我爷爷死了,我嫲嫲死了,我娘也死了。
我不疼。
我听着自己的肋骨被打断,听着自己的血飞溅出来,听着……
我不疼。
我要给我娘报仇!
我要杀了他们全家!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老人孩子猫狗猪鸡都不能放过!!!
那一刻我突然就拥有了一个神秘的朋友。
我有杀程福贵的心,却没有那个力气,我朋友有力气,他让我的身体像大人一样充满力量。
我把他们狠狠地打回去,打断程福万的肋骨,打断程福贵儿子的肋骨,打……直到我自己昏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二叔说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高烧不退昏迷好些天。
幸亏商队长和管政委来得及时,救了我们。
我却不懂,他们为什么不能早点来,为什么不能救爷爷嫲嫲和娘,程福贵那个混蛋为什么就能为非作歹,还有人撑腰?
我不懂,我想不通,我就不服气,
然后,他们说我疯了,说我精神出问题了。
是吗?
也许吧。
我知道我那个新朋友是不对劲的,他力气很大,冷酷绝情,黑暗暴戾,信奉以血还血,只要我想打人、杀人,他就会帮我。
我们在农场,有人护着,但是也有人欺负我们,总想打我爹和二叔。
我受不了的时候,就让我朋友去打他们,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我爹和我二叔。
当然,他们说我彻底疯了。
他们叫我大傻州,大傻子。
没关系,反正我的名字是给我家人叫的,他们随便叫什么。
爹告诉我,我不可以再发疯杀人打人,否则我就要被关起来或者被枪毙,他不想我死。
于是我明白,我那个能杀人的朋友不能常出来,因为那样我会被打死,我死了他就不能保护爹和二叔他们。
我把程如州的名字送给他,因为他像个大人一样会保护我们。
我想我娘,然后我就开始唱戏。
我有了一个会唱戏的朋友,他像个纯粹的伶人,唱念做打,演技唱功俱佳,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尖酸刻薄,非常会骂人。
那些不敢打骂我们,却也想欺负排挤我们的,不能打杀他们,我这个朋友就帮我骂他们。
骂得他们狗血淋头!
我把俊生的昵称送给他,因为他很俊,有魅惑众生的本事——这是农场那些干部说的,他们是文化人。
除了对我爹和二叔,我不想看任何人,俊生会帮我对付他们。
哦,我二婶不要我二叔,走了,这也许就是我嫲嫲和娘说的怕拖累吧。
我二叔后来又娶了个更好的媳妇,俊俏、温柔,是个有点胆怯的姐姐,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