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对比的太过于惨烈,之后的几日李耕读都没有再找他麻烦,反倒是一反常态,对他一副避而远之的态度,赵九福自己个儿倒是乐得轻松。
胡志勇却有些忿忿不平,私底下对着赵九福说道:“那家伙肯定是怕你把砚台要过来,真要论输赢的话,他还不是输的裤子都掉光了。”
赵九福对那个砚台没兴趣,不然的话当时也不会给李耕读一个台阶下,谁知道又过了几日,那李耕读却支支吾吾的找到了他,扭捏着不说话。
赵九福好奇的抬头看去,只见他脸颊涨得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九福见他站的太久,好心开口问道:“李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耕读的脸颊更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天比赛,确实是你赢了。”
听见这话赵九福倒是有些意外,李耕读颇有几分恃才傲物的清高,能让他低头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笑了笑,说道:“李师兄也厉害的很,若是再比下去的话输赢还不一定。”
李耕读这一次却摇了摇头,咬牙说道:“我知道自己比不过你,这个砚台你拿去用。”
说完,竟是把他那块宝贝的砚台拿了过来,放到了赵九福的桌上,虽然是一脸心疼,眼中却带着几分坚决的样子。
赵九福这次倒是真的意外了,他可是知道李耕读多喜欢这块砚台的,没想到他居然能舍得。经过这件事,他倒是对这位李师兄高看了几分。
不过他略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李师兄,我用自己的砚台已经用惯了,这块砚台你还是拿回去,本来我们也没有比赛到最后。”
李耕读却坚持说道:“不行,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这块砚台就是该给你。”
赵九福自然不会收,但李耕读却直接把砚台放到了他桌上,怎么都不乐意拿回去,见他执意如此,赵九福犹豫了一下只得各退一步:“这样,我用上几日,再把砚台还给你。”
李耕读还要再说什么,赵九福就说了:“若是这样都不愿意的话,李师兄莫不是要让我担一个爱财的恶名,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夺人心头之爱的人。”
李耕读一听这话,也只得答应下来,心中却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比这位小师弟确实是多有不如,至少他要是赢了的话,肯定是兴高采烈,恨不得让对方垂头丧气的。
赵九福说用几日,果然只用了三日就把砚台还了回去,说实在的,他是用不出这两个砚台的不同之处来,虽然这东西价格高了一些,但墨锭的好坏容易察觉,砚台的就仁者见仁了。
自此一事,赵九福跟李耕读的关系反倒是好了一些,偶尔见面还能点个头,李耕读遇到学业上的困难,居然还会向他请教,一时间倒是让人啧啧称奇。
其中最为不理解的是胡志勇,他一边是看李耕读不顺眼,谁让这家伙老是抬着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再来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李耕读跟赵九福也成了朋友,他一下子感觉地位不稳,以至于李耕读一过来跟赵九福说话,心里头便有些吃味,总想把他排挤开去。
赵九福对此一笑置之,在他看来,这都是小学生等级的你来我往,也许许多年后他们长大了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那时候太过于幼稚。
如今他最放在心上的,还是自家那几块放了金坷垃的地,虽说辐射范围就有三亩地,但至少也得增加三分之一的收成,最多可是有三倍!
别以为三分之一很少,要知道古代农业的产出原本就不多,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的丰收年,这要是再增加三分之一的话可就是大丰收了。
为此,赵九福忍不住时不时去地里头溜达一圈,但他两辈子都没种过地,压根不知道怎么看收成好不好,一直等到那些水稻终于都灌浆上了穗子,他才算是看出分别来。
赵家人都是勤快的人,对地里头照顾的十分仔细,别的不说,杂草一颗都看不到,时不时还会施肥放水,他们家壮劳力多,一点儿也不觉得费事儿。
他们家的稻子原本就长得好,而放了金坷垃的那三亩地更是不得了,赵九福看着那沉甸甸的稻穗,几乎都开始担心稻杆儿支撑不住给折断了。
当然,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金坷垃的作用不只是针对稻穗,他们家这三亩地的稻杆儿也十分健壮,站的稳稳当当,比隔壁地里头的都粗了一圈儿。
不说别人,老赵头种了一辈子的地,看到这三亩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地里头的收成好总归是好事儿,他这几日分外的高兴,往地里头看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这一看又是一个多月,一直到青色的稻田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陈家村才彻底的沸腾起来,原本只是有人念叨老赵家今年的地种的好,现在大家伙儿都看见了好收成!
就那三亩地,老赵家的人全都挤了进去,不只是老赵头,就是赵老大赵老三都兴奋的很,一个个干起活儿来特别来劲儿。
原本是农忙季节,家家户户都应该忙的脚不沾地才是,但这一日偏偏有人时不时往他们地里头张望,等看着那三亩地全部割完了,有老人家忍不住直起身体,开口问道:“老赵头,这三亩地到底是产了多少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