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鱼得水的感觉,面对人们崇敬的、向往的目光,她本就不甚美好的心情越发的恶劣。
安妮很少回忆过去,有得选的话,谁愿意回味人生之中最为苦难的时光呢?然而,好漂亮都市的一切,总会让她想起年幼的自己,无助的、弱小的、容貌被毁的自己。
她若是生在好漂亮都市,一准活不下来。
哪怕她容貌被毁,妈不疼、爹不爱,像一只可怜的灰老鼠一样,长年累月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在人间界却依旧能获得一点善意,但在好漂亮都市,只会被送进劝业所。
安妮微微出声,杂乱的思绪冒出来。也许是刚见过整容失败的白了了,她想起很多年之前,走进整容医院时的忐忑,和做完手术,麻药失效后的痛苦。
恢复期的每一天,她都在祷告手术成功。
安妮是幸运的,她数次手术换来一张漂亮的脸,可期间的忐忑和焦虑让她终身难忘。
“亲爱的,你还好吗?”
曹庭不远不近的跟着安妮,犹豫许久才开口询问。
安妮闭上眼睛,叹息一声:“我该带安小宝来的,你有优点,但缺点是不如他贴心。”
曹庭听到女朋友拿自己和竞争者比较,似一点都不往心里去。从兜中摸出一张黑色房卡,在安妮眼前一晃。
“凌晨入住,花样繁多。我打听过,这家是好漂亮都市最有想法的一家情侣酒店,好评如潮。有什么不开心的,运动一下发泄出来就好。”
安妮拿过房卡,和曹庭交换一个法式热吻,面上终于露出笑容。
“这就是你的优点了。”
永远像一只喂不饱的狗,足够热情。
五个多小时后,柔软如云朵的床铺里探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紧接着,金发的美艳女郎掀开被子,扯断脚铐。她走到窗边,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
安妮住的房间位于酒店大楼的倒数第二层,足以俯瞰半座城市。
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每一幢大楼的顶部都躺着一只变异魂魄,高高隆起的腹部红光闪烁,快要撑爆了。
房间里的穿衣镜照出她倦怠的脸,一缕缕红色的烟雾正从她身体里飘散而出。
哪怕她已经拥有100分的美丽,内心深处还是有强烈的变美的欲/望,红色的烟雾就是证明,她得承认心底里的创伤没有愈合,自己对变美有不正常的执念。
安妮吐出一口烟,她能把烟吹散,却不能把红色烟雾吹散。
“亲爱的……”
安妮任由曹庭从背后抱住她,轻声说:“我不想再见到夏彬宝。”
“谨遵您的吩咐,”曹庭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和动作想逗人开心,可惜没什么效果。
“希望他识趣一点,不再往我们宝贝身边凑。”
安妮将烟摁熄,轻声说:“既然禾苗有安排,我不如就帮她一把。”
曹庭:“亲爱的,你打算做什么?”
安妮勾起唇角:“做一个暴君,把该死的好漂亮都市搅个天翻地覆。”
……
另一边,芮一禾叼着一根棒棒糖,张开双手从五十五楼跃下。
地面上的大蟾蜍仰头看着上方,已然惊得动也不会动了。
芮一禾一刀劈下,将巨大的蟾蜍劈成两半。同时,她四肢及腰肢被几根蜘蛛丝往上拉扯,卸掉下落的力量。
“不错,配合默契。”
丁奇格偷偷擦一把汗,想说姑奶奶你别玩了。我知道一直杀不良商人就挺枯燥的,换着花样是为让过程有趣一点,但我要是手慢没把你拉住怎么办?受伤是肯定的,但也摔不死。
咦?!
摔不死?那没事了。
芮一禾刚站稳便把嘴里的糖嚼碎吃掉,往前几步对着空无一人的巷道说:“署长先生,晚上好!”
“早上好!禾苗小姐。”
夜的余辉勾勒出第五朝朗的身影。
丁奇格心道好厉害,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引路使先生的到来。
“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芮一禾嘀咕一句,又问:“你不是要看着安妮吗?怎么有空过来。”
第五朝朗板着一张脸:“夜深了……”
同样带过安妮的禾引路使苗立刻明白过来,有些心累地道:“非礼勿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