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带了太子妃亲自登门致意,除他之外皇子宗亲也不在少数。
裴老夫人到了这个年纪,最在意无非就是面子,听人讲皇太子携了太子妃亲至,颇觉脸上有光,叫人搀扶着出去见礼,将皇太子夫妻迎到了上首去落座。
平心而论,皇太子是不太想来,毕竟裴家当家主母裴夫人出身夏家,而宫里夏贵妃,正是她嫡亲侄女,因这关系,裴家也被划分到了夏贵妃阵营里。
皇太子对裴家心有抵触,但终究要顾及影响,受到皇帝吩咐后,到了还是带了皇太子妃前来。
论及身份,厅堂之中便以他为尊,也到最晚,皇太子进入裴家没多久,裴夫人便吩咐人开宴,男女分坐,各自行宴。
女眷之中,便以太子妃身份最高,自然端居上首,裴老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矍铄坐在太子妃身边,底下命妇以主客身份列席,并无一丝错漏之处。
燕琅化了个有些憔悴妆,装模作样吃了几杯酒,就听身边承恩侯府世子夫人纪氏低声试探道:“六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菜没沾多少,就急着喝酒。”
燕琅露出一个苦笑,却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思念家中亲人。”
纪氏知道裴绍跟夏清岚有一腿,也知道裴绍打算毒死这个原配妻室给夏清岚让路,现下见了苦主,不禁有些同情,想起临行前承恩侯夫人叮嘱话,便假意亲近她,故意将话题往她身体上引:“我看六少夫人脸色似乎不太好,近来可是病了?此前相见时,还不曾这般。”
“唉,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心口发闷,”燕琅便顺着她话茬,叹了口气:“或许是时节变化缘故吧。”
纪氏关切道:“可曾找太医看过?”
“并不曾,”燕琅道:“老夫人病着,我怎么好在这时候生事?若再闹将起来,岂不叫家里人忧心。”
纪氏看她目光愈加同情了:“你啊,就是心肠太软了。”
不远处屡屡被逼债裴李氏:“?????”
……
夏清岚作为夏家女,位置自然同夏家人挨在一起,而夏家两房人即便因为分家闹僵了,在外人面前,也是亲亲热热,不露端倪。
夏夫人去跟别家女眷寒暄时,夏清岚便端坐在自己席位上,仪态高雅,容色鲜艳,着实楚楚动人。
太子妃见了她,便想起宫里边嚣张跋扈夏贵妃来,下意识蹙了蹙眉,却没言语,而夏家二房主母齐氏,却在这时候走到了夏清岚身侧,缓缓坐了下去。
天气略有些凉,裴夫人怕冻着这群娇客,早早吩咐人点了火炉,将这屋子熏得暖香融融。
齐氏身上不知道熏了什么香,味道略有些重,离得远些倒是还好,稍稍近了些,便觉香呛人,再受了内室热气熏发,简直是一个活动香味散发体。
夏清岚有孕不到两月,正是最容易恶心反胃时候,一闻到这个味道,胃部就是一阵翻涌,美玉一般面庞也逐渐白了。
她不露痕迹跟齐氏拉开一段距离,却见这个分家之后就不正眼瞧自己二婶满脸关切看着她,甚至于向她倾了倾身子。
“清岚,”齐氏带着那股冲天香味儿,神情担忧靠向了她:“你没事儿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夏清岚脸更白了,胃部翻涌更甚,她狠命掐了掐自己掌心,却也没抑制住,一股酸水顺着喉咙,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齐氏按住嘴角笑意,顺理成章尖叫起来。
“清岚,清岚!”她死命摇着夏清岚肩,恨不能把她胆汁给晃出来:“来人,快去请太医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