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眼,差点没被闪瞎。
这熟悉的配色让她瞬间想起自己那个被改头换面的双生炉,也让她成功猜测出这个老者的身份。
俞幼悠站定,面向前方的一群前辈,态度恭敬地一一行礼 拜过:“见过掌门,见过姬长老,陆长老,苟长老!”
曲清妙刚想开口,掌门便先打断她的话:“清妙,你先别开口,让咱们的俞长老先说说吧。”
若换成平常,俞幼悠指不定就要无赖地反问要说什么了。
但是她知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丹鼎宗已为她做了太多,若继续欺瞒下去,那便真的太过无情无义了。
俞幼悠抬头,与丹鼎宗掌门和诸长老对视,深吸了一口气后,语句清晰地开口——
“我的确不是人族。”
在其他人被震得无法开口时,俞幼悠继续开口补充道:“我也不是妖族,确切说来,我是一个半妖。”
曲清妙和各个长老的脸上都露出错愕和震惊之色,然而掌门仿佛毫不意外,只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彩袍袖口的一点灰。
曲清妙最先察觉到掌门的不对劲,她惊讶地看过去,迟疑开口:“师父,您……”
掌门半眯着眼,笑得漫不经心道:“这事儿啊……我的确早知道了,要说多早呢?大概就是她刚进咱们丹鼎宗那会儿吧。”
丹鼎宗掌门长叹了一声,回忆道:“我们桐花郡妖族多,也有过几个半妖孩子,半妖的血脉反噬让我印象深刻,当年你刚进入宗门那一日,便是遇上血脉反噬了吧?”
俞幼悠也想起那日乱糟糟的画面。
她和启南风都还年幼,不懂炼丹术,恰好又遇到了血脉反噬,只能吃了止痛药硬扛过去,差点七窍流血死在丹鼎宗的山道上,是启南风一边哭喊一边背着她去求救。
她低头笑了笑:“正是,血脉反噬的时候被压制的妖族血脉会显现出来,也难怪会被您发现。”
丹鼎宗掌门也微笑着颔首道:“寻常修士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丹修本就不寻常了。我丹鼎宗立派之初便奉行有教无类的观点,也曾有前辈私下收过妖修做弟子,既然妖修收得,半妖为何不能收?况且当时你想必也只是想活下来,身为丹修,又怎能断人活命的希望呢?”
只不过就连他也没料到,一开始只是给了这个半妖孩子一条活路,却没想到她后来竟生生地将这条羊肠小径辟为康庄大道。
至于俞幼悠是妖族细作这事儿,别人不确定,丹鼎宗掌门却心知绝不可能。
妖族除非是疯了,不然绝不可能派一个随时早夭的半妖来当细作,而且妖族那边更讲究血脉传承,对待半妖的态度可比人族冷酷得多。
俞幼悠心中也很是歉疚:“对不起,给宗门添麻烦了。”
听到这里,马长老倒是先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咱们就不交人能有什么麻烦?俞不灭半死不活躺那儿,听说灵脉都碎了,他们还以为他能恢复渡劫境的实力打上咱们丹鼎宗?”
牛长老却忍不住皱眉,担忧道:“话是这么讲,但是我听说那崔道友前些日子去了北境……”
崔能儿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指不定就是已经和北境悬壶派达成一致,确定俞不灭的伤可以治好了,这才敢来丹鼎宗甩锅。
马长老一愣,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骂:“怕锤子呢?这不还没治好吗?”
丹鼎宗掌门起身带走向外走去,慢悠悠道:“罢了,你愿意坦诚相对,也没有辜负我宗这几日的坚持了。外面的事我们替你顶着,且瞧瞧你的新住处吧,俞长老。”
俞幼悠胸口滚烫,正准备说她可以出去自证不是妖族的时候,一股腥甜味涌了上来。
她口中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大滩暗色的鲜血,眼睛也好鼻子也罢,都极其恐怖地流出鲜血,身边各道身影和声音也在这片血色中变得模糊而遥远起来。
下一刻,俞幼悠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十三人小队一直没等到俞幼悠。
狂浪生嘀咕着挠挠头:“小鱼不是说等会儿一起去膳堂吃饭,顺便有事跟我们说吗?”
周卓山粗声粗气道:“你们丹鼎宗别把她给交出去了啊!就跟悬壶派把苏留白除名了似的。”
苏意致不高兴道:“怎么可能,我们丹鼎宗又不是悬壶派!”
众人嘀嘀咕咕争了好一会儿,因为长老和俞幼悠那边一直没动静,最后只得一致决定去山门口瞧瞧。
狂浪生看了眼张浣月几人,担忧道:“你们几个也去?到时候俞不灭醒了会不会报复你们?”
苏意致点头,也学着搞阴谋论:“就是,他没当成新的掌剑真人,说不定正在嫉恨张师姐的师父,眼下你再跟咱们一起出现,说不定他又要把勾结妖族的脏水泼到你们紫云峰头上了!”
张浣月也是笑得无奈,眼下他们几个剑修的处境的确尴尬,俞不灭和崔能儿都是宗门长辈,偏偏他们又和丹鼎宗弟子交好……
她最后还是坚定道:“我去给俞师妹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