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下摔了整套茶盏。
摔过之后,边上的丫鬟劝慰的劝慰,收拾的收拾,一刻未曾停歇。
待听到风声林锦书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地上这一片狼藉。
林锦书怯弱地看了林夫人一眼,走近道:“娘,您还好吗?”
“好什么好?我差点没有被他们给气死!”说起这事儿来,林夫人的火气要多大就有多大,“这镇国公府二公子,还真是会看碟下菜,当初他对你我的时候是什么态度,如今对晋王府又是什么态度,真当我们林家人是好欺负得么?”
林锦书犹豫了一下,想要提醒她娘,当初,分明是她们先嫌弃人家是个种地的,故意晾着他们的……
只可惜,林锦书不敢,她只敢顺着林夫人的话往下哄:“娘,您就别生气了,不过就是几盆花么,谁家没有似的?”
“我为的是这几盆花么?我为的是他这态度。”林夫人愤愤地坐在下来,“回头我倒要看看,这花究竟有多好看,才能让嗜花如命的嘉宁郡主亲自接到府上。”
林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都隐隐有些响动。
她是气不过,真气不过。
如今在她这儿,镇国公府的孙氏母子,连带着晋王府的嘉宁郡主,都成了一丘之貉了。
余下各府的不少夫人姑娘,像林夫人反应这么大的,确实没有几个,不过等着看热闹的,却有不少。
说她们同情沈玉琼的遭遇也好,嫉妒唐璟的运道也罢,反正她们是接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反倒是那些男人们,听到这些话,笑笑也就过去了,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谁还没有一个风流往事呢,不过是送些花,又不是送人,看看也就过去了。
小汤山这边因有奉安这个嘴碎又爱打听的人在,下午过半,唐璟这儿就收到各方骂他的消息了。
只是单纯送了几盆花的唐璟听到这些,恍然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我不就送了几盆花,有错吗?”唐璟委屈极了。
“没错,错的是她们!”张嬷嬷立马应和,“我看呐,就是那些府里的管事买的米买多了,将她们一个个的喂得太饱。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这才一天到晚尽会编排别人。”
唐璟听了这话还是没有被安慰到:“那我在外头的名声,当真有这么臭吗?”
“哪能这样说呢。”张嬷嬷心疼地安慰道,“那些说闲话的不过就是少数人,剩下的还是明白事理的。少爷您先后弄出了阳畦和农书,就连圣上也对您赞誉有加,长着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您的好,她们说她们的,只能说明她们眼盲心黑,心思歹毒!”
张嬷嬷骂得解气,不过唐璟也知道,这会儿张嬷嬷是这么骂那些夫人的,那些人在家里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骂他的。
想到这个唐璟便高兴不起来。
可是他又不愿被人这般瞧不起。唐璟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
“吉祥,你明儿送两人欧碧去京兆尹府上,两盆花都交到伯温兄手上,一盆送给他,一盆让他送给圣上。”
他就不信了,偌大的宫里还没有一个喜欢花的。但凡有一个喜欢的,便能知道他这花价值几何。
吉祥咽了咽口水:“真的要送啊?”
“自然是要送的,只有送出去了,才能引得旁人过来。”唐璟种这些花的初衷就是赚钱买地,到时候只要有人心甘情愿的过来了,何愁他不肯掏银子?
“那……那我可就真送了?”
“送!”唐璟一锤定音。
唐璟这边商议好了,当天下午就将两盆极品的欧碧送去了张秉陵的府上。
与此同时,在外头会友会了一天的晋王,等到回了府上的时候,才听到了自家白菜险些被猪拱的消息。
晋王差点没被气歪鼻子。
收拾了一下之后,他立马带着王妃风风火火地赶去了女儿院子里。
一脚踏进了屋子,晋王和王妃正要发难,便看到自家女儿正伏在案头,应该着什么东西。
晋王立马怒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有心思在这儿练字?”
他走近,又看见桌上已经堆了一堆东西了:“这写的都是些什么?”
“请帖。”
晋王懵了:“你没事写请帖作甚?”
萧朝安慢条斯理地蘸了蘸墨汁,手下未停,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她们不是想要看看这花长得什么模样吗,那便下了请帖,让她们都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