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着一张脸,抿紧薄唇,明明该是很严肃的表情,却因为年龄小,脸颊上带着婴儿肥的缘故,根本就没体现出严肃,沉着的一面,反而看起来像似故作镇定。
“别告诉父亲什么?”嬴政不假思索之下,学习颜盈的歪头杀,似懵非懂的问赵姬。
赵姬愣住,片刻后,支吾的道:“没什么,刚才娘亲在胡言乱语。”
“这样吗?”嬴政眼中透着一分漫不经心,语气很是凉薄的反问。
赵姬咬住唇瓣,瑰丽色泽,倒让她更加的人比娇花。
隔壁柳姬也是美的,却比不上赵姬。哪怕落魄,跟着嬴异人蜗居在平民小巷,受了不少生活的磨难,依然美得像朵人间富贵花,哪像柳姬,就和田野草地里生长的小野花一样,生命力极其顽强,无论在哪,都能活得好好的。
赵姬又像娇生惯养的菟丝子,离了依附的男人,好似就不能活。
最最主要的是,赵姬她没有脑子,有的只是小聪明。
怎么会想到去求吕不韦,既然吕不韦能干出将她献给嬴异人,谋取利益的事情来,心中怎么可能还有她?之所以没甩脸直接走人,还赖着性子哄人,可不是因为她赵姬长得美,而是暂时不好撕破脸。
毕竟吕不韦想要得到的,远远还不够。
“母亲,我什么都没听到。”嬴政笑容淡淡,语气凉薄的道:“只是不好打扰母亲与吕先生进行交谈,才退让到一旁。”
赵姬张了张嘴,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只虚张声势的来了一句:“我们没说什么”,就快步的离开。
嬴政抿紧薄唇,目光凉凉的注视着背影有些仓皇的赵姬。
突兀冷笑,想明白了赵姬为什么心虚,极力否认与吕不韦交谈的原因所在。
缄默站立片刻,嬴政就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清晨天未亮,一队百余人的赵兵将柳巷包围起来。
为首的什长,长得高高大大,吊三角眼,眯眼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阴狠。此时的他,阴狠无比的拍打房门,然后被柳姬迎面浇了一盆洗JIO水。
“敲敲敲,敲你妈的魂啊!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安心睡觉!”柳姬腾地将大门打开,一点儿也不怕,只差指着来者的鼻子骂。
什长一愣,倒没跟柳姬一般见识。当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干不过柳姬。
柳姬身为越女,怎么能不懂越女剑法呢!
而且,虽然颜道士死得都找不到地儿哭魂,但他活着的时候,算是个本事人,坑蒙拐骗就不说了,单单那身手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游侠,连带着柳姬的武艺都精进了不少。
想当初,柳姬带着襁褓之中的孩子,来赵国邯郸安家落户,孤儿寡母,长得年轻漂亮,可不是没人打主意。柳姬之所以敢这么横,还不是将泼妇精神发挥到极致,打出来的。
什长不跟柳姬一般见识,至少是耍横在柳姬手中吃过亏,而且是吃了很大的亏,所以才会在柳姬的‘送’他一盆‘鲜香四溢’的洗jio水的时候,暗自诽谤不跟柳姬一般见识。
“柳姬夫人,你这可是妨碍公务。”回过神的什长继续不阴不阳的说话,好不凶神恶煞。“要是上面怪罪,柳姬夫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上面公务是让你们私闯民宅?”颜盈好奇的探出一个脑袋,故作懵懂的问:“还是说什长大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为难我和阿娘?”
“伶牙俐齿的小娘子。”什长暗骂一声,只得道:“可是王子异人所住之处?”
柳姬摇头:“不知,柳巷就三四户人家,左右隔壁两家都姓赵,谁知晓你说的是谁。”
“自然是嬴异人(嬴姓,赵氏)。”什长没好气的道:“别胡乱说话,耽误了公务,你这寡妇担当得起吗?”
自然是担当不起的。
柳姬凉凉一笑,拉过探头探脑的颜盈就进屋,开始卸下木板,将建成酒肆的前院完完全全敞开。
“卖酒了啊。”柳姬高声吆喝起来。“十布币(赵国钱币)一斗酒啦!”
“喲,柳姬夫人说的可是金枝玉叶酒?”
好酒的酒客一拥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惹得柳姬夫人笑骂。“不是金枝玉叶酒,哪能是旁的。我这酒肆,可只卖金枝玉叶酒。”
一时之间,柳巷好不热闹,连什长带的百名赵兵都伸长了脖子,挺心动的想去打一斗酒喝。
没一会儿,一坛子就卖完了,柳姬重新去搬新的酒坛子时,什长终于敲响了左右隔壁两户的大门。
另外一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赵国公民,没提的必要。而嬴政家,开门的不是嬴异人更不是赵姬,而是现年七岁大,却格外沉着冷静的嬴政开的门。
只见他微微仰头,看着人高马大的一群人,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什么事。”
“小鬼,你家大人呢?”什长态度还算好的道。
“不在。”嬴政冷淡的回答:“家里只有我和母亲。”
什长和他的副手对视一眼,下一刻直接闯入开始搜查。果真如嬴政所说的那样,宅院并没有嬴异人的踪迹,只有嬴政和赵姬。
面对赵国官差的蛮横,赵姬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