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断送了。
敖庆蔫儿了的龙须在此刻绷直,他想着,若是那家人真要杀鸡,他就化为人形去给他们一锭银子,当自己买了这只鸡。
而主人家捉着公鸡的两只脚,它不再扑腾,活像是认命了。
邻里笑着说:“怎么突然这么乖顺?”
主人家高抬胳膊,拎起公鸡看了眼,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
这只公鸡给他们家打鸣了好些年,个头大得很,瞧着就神武英俊。
主人用另一只手拍拍这公鸡掉毛的部分,入手一片温热。
他居然动手将绑着公鸡爪子的麻绳解开,道:“杀你也不过是因为看你熬不过这初春,病死的鸡不详,吃不了肉。才想着在你病前先宰了你……但你好歹也在我家住了七年,跟我儿同岁,想想还是放了你吧。晚上给你把鸡窝弄的暖和点,你就别出来,等毛长出来再说。”
“哥,这鸡听得懂吗?”
“小心它给其他鸡感染鸡瘟。”
“要不单独做个窝?”
没什么毛的大公鸡安顺的卧在地上,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一个人突然道:“哥,鸡居然哭了!它、它、它真的在流眼泪!”
秃毛大公鸡自顾自的流泪,主人蹲下/身抚摸它几下以作安慰。
“不吃你,你跟我儿子一起长大的,从来就没计划过吃你。”
一时间,流泪的秃毛鸡成了农家汉子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
这件事后来还被一位路过的说书先生写进评书,当段子讲给茶楼客官听。
也不知道是几百年后,听客在台下问:“那鸡最后活过初春时节了吗?”
“嘿,这就是我下面要讲的。那只鸡不仅活过了初春,后面还活了好几十年呢。它眼中有紫气和龙气,能看出石头中是不是含着翡翠!因此啊,那家人飞黄腾达,开了云水镇第一个翡翠铺子。后来被长川府的传世木匠刘家看中,成了他们家的供货源,雕刻出好些宝贝首饰,是京城贵女们竞相追捧的东西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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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鸡终究是没被杀,行走在路上的苏苒之对此隐约有些感知。
她回头看了一眼云水镇的方向,眼尾微微弯起来,带了浅浅的笑。
这只鸡就好像她曾经在江安府见过那条鱼,都对灵气感知极为敏锐,若是在还未修行前就早早夭折,也怪可惜的。
但要是真死了,苏苒之也不会动手去救。
世间万物,各有天命。
天赋极强却早夭的例子多了,不可率性妄为。
正走着走着,苏苒之感觉到面前的路有点不对劲,阴气颇重,周围田垄间的百姓也在突然之间消失了。
道路窄窄的一条,路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跟上回苏苒之跟淮明府城隍爷――肖隐元一起走的黄泉路有点像。
但那个黄泉路上的阴魂不少,颇有秩序。
这条黄泉路就显得很是寂寥了。
苏苒之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叹气,感觉自己不小心走到某位‘阴人’拦路的局里了。
毕竟真跟她不对付的人,不会用阴气来困住她。
三昧真火可是专门克制阴气的。
她正想着迅速解决,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田殊,十九年前的状元郎,字慎宁,曾经江安府的说书先生。
他依然是寒酸的洗得发白的长袍打扮,身上气度却凛然了不知多少层次。
他拱手对苏苒之行礼,道:“在下前些日子通过了城隍考核,如今已是一府城隍,今日在下长川府办事,巧遇仙长,特来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