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住一宿。反正老爷子家里房间多。
到了后来,一帮人索性还给老爷子的四合院里通了网线,非逼着老爷子学习怎么在网上打游戏。还给他找了几个线上能下象棋的游戏。美其名曰“找不到棋友的时候就跟网友下两盘,省的无聊”。老爷子不喜欢,他们就死缠硬泡,非得让老爷子接受新鲜事物。
把宋老头烦的恨不得举起扫帚疙瘩把这帮人轰出去。
陶暮被姚文霄买通十几家媒体全网黑的时候,老爷子刚刚学会拼音打字。见网上有人骂他们家小崽子,气的连夜注册了飞讯账号,拿他的一指禅跟人对掐,对方骂了一百句他连一句都回不上。气的老爷子破口大骂。着实叫秦妙茹这帮人体会了一把京骂的精髓。
秦妙茹顿时指挥着她那帮兄弟还有来网吧玩的网友,按照帮忙骂一个小时能免费再玩一个小时的宗旨,按照老爷子骂人的风格,在网上跟那帮黑子足足怼了三天三夜。连她们家网吧都跟着一骂成名!
有了这么一段战友同袍般的交情,老爷子对秦妙茹这帮人的态度也缓和不少。孤拐老头终于习惯了这帮闹腾的小破孩,甚至把宋记关了几天,找了工程队把四合院的几间厢房重新装修一番,给通了网线,挂了空调,那些陶暮原先怎么劝也不让动的缺胳膊少腿的桌椅门窗也都重新修好了,换上新玻璃,不亮的电灯泡也都换上新的,罩好灯罩。最后冷着脸把几间厢房租给秦妙茹他们了——省的一帮大小伙子大闺女的成天挤在网吧包房里睡觉。实在不像个样子。
所以陶暮这回来四合院的时候,惊喜的发现院子里比以前有了许多人气儿。从前空空荡荡让人看了就觉得空落落的天井里,摆满了各种零零乱乱的杂物,都是秦妙茹他们从网吧搬过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完。秋日的阳光从茂盛的老槐树的枝杈缝隙倾洒下来,将整个院子晕染的暖洋洋的,感觉特别有人情味儿。
他们勾了勾嘴角,给秦妙茹递了个特别满意的眼神儿——真不枉费他把秦妙茹这票人千里迢迢的,从H镇拉来宋记。果然他们家老爷子就是喜欢这种“仗义每多屠狗辈”的调调。
趁着大家不注意,秦妙茹凑到陶暮身边,压低嗓音:“我这网吧开张一个月,挣了十多万,你借我开网吧拿钱,要不我先还一部分?”
“不用。”陶暮也悄么声的摆摆手。他当初把秦妙茹这伙人从H镇带出来,一方面是看重张飞的才华,一方面是看重秦妙茹这帮人的心性品行。当然陶暮也知道京城居大不易的道理。所以秦妙茹一到燕京,陶暮就借了秦妙茹一百万,不论秦妙茹将来做什么生意,多了这一百万总能有个周转:“我也不急着用钱。你们网吧刚开张,需要流动资金,免得一时有个什么事儿。”
“对了,你们在后海开网吧,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了吗?”陶暮又问。开网吧旅店这种营生,跟别的生意不太一样,该打点的必须打点明白。
“放心吧。”秦妙茹笑嘻嘻的拍了拍陶暮的肩膀:“耀哥帮了我们特别大的忙。有他在,事情好办多了。比我刚去H镇那会儿还轻松。”
刘耀的能力和人脉,陶暮还是知道的。当下点了点头,猛地回过神来:“以后不能再叫耀哥了?”
“啊?”秦妙茹一呆,瞬间反应过来,促狭笑道:“那我以后改口叫耀叔?”
陶暮笑嘻嘻的给了秦妙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然后进屋了。
“在外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饭菜都凉了。”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陶暮一眼:“吃饭都不积极,快点去洗手。”
“哎~”陶暮特别荡漾的答应一嗓子,乐颠颠的跑去洗手。回来的时候亲自给老爷子、陶院长还有刘耀两口子倒酒,再想给冯远倒的时候,酒瓶子顺势被冯远接过去,小孩儿先给陶暮倒了一杯,然后一一往下倒,最后所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
刘耀满面红光的举起杯来:“今天是我们一家三口大喜的日子。感谢老爷子给我们操持这顿饭,您老辛苦了。也感谢大家伙儿来捧成。我仅代表我们一家三口儿,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笑嘻嘻的举杯共饮。只不过喝酒的时候,老爷子有些唏嘘:“老早儿我就想领养这臭小子。那会儿他还不大,就是因为之前那事儿,死活不肯让人领养。说是不想再被养父母抛弃。我也就没再提过。现在看来,也是我们爷儿俩没有缘分。”
老爷子这番话,满含辛酸。顿时让满桌喜庆的人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陶院长忍不住劝道:“您老千万别这么想。陶暮这孩子我们都知道,仁义着呢。就算没认您老当爹,也不会忘了您对他的好。”
宋老爷子默默叹息。他当然知道陶暮的心性。可是没这层关系,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层。也许他这辈子就像算命的说的,天煞孤星克妻克子,注定要孤独终老吧。
陶暮忍不住了,拿起酒瓶子倒了一杯酒,走到老爷子跟前膝盖一屈,猛地跪下来:“老爷子,我知道您对我特别好。我陶暮以前忘恩负义白眼狼,以后再也不会了。您要是信我,今后您就是我爷爷,亲爷爷。我将来一定养您老,给您养老送终。”
说完,不等宋道榛反应过来,又是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宋道榛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