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本身。
“撇开阮教授原本打算用它做的事情,它只是台联络机器。”
不知为何,今天的唐亦步听上去耐心了不少。
“我和阮先生做了个程序不假,到时候你们直接连通我们就好。”
两个人踏过瓷砖,小心翼翼地朝电梯前进。不时有沉浸在自我世界的秩序监察和他们擦肩而过,短短几百米走完,余乐的后背里衣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
希望这番折腾值得,希望涂锐在他们动手前能撑住。余乐努力保持自然的步伐,始终领先季小满半步,朝目的地前进。
沙漠边缘。
唐亦步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咕嘟咕嘟灌了一整瓶水。铁珠子像是累了,它没再进食,只是嘎嘎低叫,将车开得一颠一颠。
傍晚的阳光中,沙漠泛出微微的红色。远远看去,天空和沙漠的交界处仍然空无一物。主脑将自己的本体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碰上了S型初始机,这种感知干扰的确有效。
“西南方向的温度有异常。”阮闲随手递给唐亦步一条热毛巾,自己也擦了擦脸。“不过我不是太确定,得让π开近点看看。”
“嘎!”
唐亦步将热毛巾整个盖在脸上,唔了几声:“天快黑了。”
“月黑风高夜,正合适……等等,立刻让π加速!”
“怎么?”
“有东西在靠近。”阮闲警惕道,“速度很快,气味有点像M-β和R-β,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唐亦步立刻精神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发现了微妙的不舍。阮闲挪动身体,凑到唐亦步跟前,直视那双眼睛。
一如既往的漂亮,就像他们刚相见那天。当时冷硬的野兽变得柔软,正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阮闲双手捧住唐亦步的脸,好让他止住四处乱看的动作,然后果断吻了上去。
舌尖扫过对方舌根,这是一个长吻。唐亦步震惊得就像当初的自己,但表情里没有怒火,他有点紧张地接受了这个吻,没有抗拒的意思。
阮闲手指摩挲过对方的脸:“你该走了。”
唐亦步沉默地备好背包,抱起π,将车子的操控权交给阮闲。后者没有要求太复杂的操纵权限,仅靠光屏就可以完成那些操作——瞄准,然后将速度提到最快。
打开车门,唐亦步滚上开始变冷的沙子。装甲越野以一个疯狂的速度冲上主脑隐藏中的本体。它呼啸着撞过防御网,穿过隐藏建筑的重重间隙。主脑的物理防御起了效果,守卫机械的炮火中,它着了火,熊熊燃烧,千疮百孔。眼看带有EMP攻击手段的机械冲来,那辆车喷出大量爆风,朝斜上方冲刺。
主脑本体的防御自然没有这么容易破开。
距离足够近,主脑的本体展现在唐亦步眼前。和那巨大的立方体组合物比起来,个头不小的装甲越野如同一只无害的飞蛾。它拖着燃烧的烟气长尾,朝主脑核心冲去,然后在即将撞上的前一刻,在主脑最后一层防御网上无力地炸开。
唐亦步闭上眼,脚下的沙子有点冷。这不是模拟或者演习,他正在现实中行走,而现在正是该继续的时候。
组成主脑本体的立方盒持续转动,一只血淋淋的手猛地抓住其中一个黑立方。那只手仍然在燃烧,破损的皮肤露出暗红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阮闲艰难地咳嗽两声,忍住肺部灼伤的疼痛,艰难地挤进不断变换形态的立方体方阵。
蓝色的光弧仍然牢牢连接着这些不大的立方体,带着人体难以耐受的高温。阮闲忍耐住滚热的空气,慢慢朝主脑中心挪动。他的血沾染上附近的立方体,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声音。
阮闲没有费心破坏主脑的本体,甚至没有拔出血枪。别说他一个S型,就算唐亦步能强行忍住高温,也很难从物理层面毁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这些黑色的金属立方没准是这世上最坚硬的东西。
他拨开面前滚烫的金属立方,在血肉的焦糊味中,朝目的地耐心前进。主脑的清理机械正在聚集,它们扫过阮闲的肢体,削下一块块皮肉,而阮闲没去管它们——他只需保证一件事情,只要背上绑着的机械箱不掉,计划就不会受影响。
机械箱又大又沉,可他没时间休息。疼痛快把他吞噬了,但凡松了这口气,阮闲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耐力再继续。
再坚持一会儿,一小会儿。他不能浪费时间,自己在这里坚持的每分每秒,都是唐亦步在外争取而来的。
驻军显然发现了这个无法被清理的异常,然而主脑本体太过结实,金属立方又密集。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众人一时束手无策——结实的黑立方反而成了最好的屏障,连最小的导.弹都没法深入。
但一个血肉之躯的人,外加一个只有一立方米大小的机械箱,想必掀不起什么风浪——哪怕那人背着的是个核.弹,主脑只需要暂时调整形态,建立封闭网,就能把危害控制到最小。如果那是某种秘密武器,就那个大小看来,它的结构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就算主脑会被摧毁,也必然不会被这么一个小东西毁掉。
为首的驻军思考了会儿:“接通卓司令,将这个事情报告上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