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浑身一僵,手忙脚乱地起了身,想遮住信封上的字。
太子的容貌,与四五年前并无差别,同样的英俊,却沉淀了不一般的气势。兄弟俩站在一块,一个沉稳,一个飞扬,长相有五分相似。
他一眼注意到永琮手中的信,心念一动,挑了挑眉,伸出手,“给哥看看。”
永琮飞快地摇头,不给看。
太子愈发肯定弟弟心里有鬼,微微一笑,加重语气:“我就看看信封,不看内容。”
这总不好拒绝了吧?
永琮:“……”
永琮欲哭无泪,只得颤巍巍地伸出手。
太子抽过信,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轻声念了出来:“灵嘉……亲启。”
永琮不仅耳朵红了,面颊,脖颈全红了!
他既心虚又羞耻,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地下去。
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太子余光瞥着永琮的反应,忍住笑,轻轻咳了一声:“灵嘉……这个名儿确实好听。若我没想错的话,她是女孩的名字,对不对?”
永琮动了动唇,哼哧了半晌,蚊子哼似的说了个“对”字。
太子笑意加深,晃了晃信封,“这就是你回回出宫,与之一道玩耍的那个小姑娘?”
“!”永琮猛然睁大眼,他哥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不用问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雷打不动地在初七那天买点心,你哥又不是傻子,怎么发现不了?”太子似笑非笑,“孤让暗六好好地拷问了一番暗七,就什么也明白了。”
太子没说的是,有一回出宫,绕过了偏僻之处,他恰好看见了自家蠢弟弟与小姑娘在一块吃点心。
若不是眼见为实,他真
不敢相信。
难怪能瞒了皇阿玛皇额娘这么久!
永琮悲愤了起来,正要说话,太子制止了他,笑道:“我的命令,暗七违逆不了,你也别怪他。”
“……”永琮憋着气,脸颊越发红彤彤。
太子把信封还给永琮,撸了一把他的面颊,暗想,长大了,手感就没有原来那般舒适了。
“灵嘉喜欢吃点心,你也喜欢吃点心。”太子啧了一声,睨了他一眼,“这不是绝配是什么?看来,七福晋的人选,不用皇额娘费力相看了。”
出征之时还互相寄信,没有点猫腻,他还真不信了。
恍若晴天霹雳,永琮差点跌坐在地上,心里涌上一的震惊、慌乱,还有掩藏深处的悸动,被他忽略了过去。
他连连摆手道:“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俩是好朋友……”
接着,永琮着急地解释了一番,他与灵嘉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太子狐疑地看了看永琮的神色,半晌,无语了。
永琮说得理直气壮,半点没有心虚,真的觉得他们是好朋友。
太子:“……”
不会吧?
蠢弟弟还没开窍呢?
太子不忍直视地挪开脸,妥协道:“好,是哥误会了你。”
永琮长呼了一口气,下一秒,太子问:“灵嘉几岁了?”
永琮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地答:“比我小一岁。”
“十五。”太子颔首,意味深长道,“若是没料错,明年夏天,她便要进宫选秀了。”
永琮一愣,“选秀?”
他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接道:“这不是正好么?我回去就和皇额娘说说,开个后门,给她指个好人家。”
说罢,永琮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却找不到症结所在,思虑了许久,很快恍然大悟起来。
他嘀咕着,现在的皇家宗室子弟,都是些歪瓜裂枣,哪配得上灵嘉?
难怪他会不舒服!
太子:“…………”
太子沉默良久,拍了拍永琮的肩,“你也不容易。”
单身了三世,连恋爱那根筋都缺了。
蠢弟弟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他看向永琮的眼神分外慈爱,像怜惜一个失足儿童。
永琮:“??”
前言不搭后语的,哥,你在说什么玩意?
京城,英勇公
府。
自乾隆二十二年阿桂平定大小和卓叛乱以来,英勇公府门庭若市,堪与傅恒的忠勇公府相媲美。
章佳一族被抬入正白旗,圣眷浓厚。阿桂长子阿迪斯,也就是灵嘉的阿玛,回京之后做了兵部侍郎,再过个几年,兵部尚书之职便当仁不让地落在他的头上。
有这样一个玛法,还有仕途顺风的阿玛,灵嘉成了京城风头正盛的贵女,数不清的家族,甚至是宗室想要与之结亲。
各家夫人派人来探英勇公府的口风,给灵嘉下了一次又一次请帖。
英勇公府唯一的格格,也恰在适婚之龄,性子好,长相也好,她们恨不得立即娶进府,当了自家儿媳妇。
若是灵嘉的长辈们愿意,她们就托人递牌子进宫,向皇后娘娘求个恩典,选秀撂了牌子,或是当了宗室福晋……
因为阿桂出征在外,英勇公府没做主的人,老夫人客气地推拒了。各家夫人表示理解,与此同时,暗暗地较起劲来。
沙俄那边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