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是啊,事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以权压人,着实令人不耻。亭爷眼神阴了下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胆大包天!行人窃窃私语的话传入耳朵,他气得脑袋冒烟,吼了一声:“看什么看?亭爷的热闹,你们也敢凑呢?”百姓们惊恐起来,霎时作鸟兽散。亭爷吼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永琮一番,手指捏的咔咔的,冷笑一声,“你小子,真是好胆量。还跟爷玩心眼呢?要是从前,爷揍得你爬都爬不起来,现在么……”他呵呵一笑,侧身和小厮说了几句话,小厮一躬身,立即跑远了。要是别人,听完这句话早就气炸了,可永琮不一样。永琮死鱼眼看他,内心毫无波澜,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好厉害呀!你倒是揍揍看啊。”说罢,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掌柜,还不帮小爷包起来?”耗费的时间太多了,他还要给皇额娘买簪子!掌柜左右为难,内心却是偏向亭爷的。和亲王府,给他十条命,他也惹不起。不禁埋怨起永琮来,这叫什么事啊!退个一步,既得了好,又没有损失,真是……他干干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僵硬地站在原地。亭爷大喝一声,“包起来?爷许了么?”忽然间,一个肃然的男声响起:“椿亭!不可无礼。”永瑍方才去另一条街道上搜罗新奇的玩意,椿亭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过来,说了争抢西洋盒的事儿。永瑍虽恼先来的那小子不识好歹,但于情于理,这都是椿亭的错,样子总要做上一做的。他假意呵斥了椿亭一番,似笑非笑的目光朝永琮望去,什么人,竟不怕亲王府的威势?下一瞬,永瑍睁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靖贝勒吗?他与七阿哥没有往来,但每年的宫宴,他坐在下首,都能见到皇子席间的永琮,自然认得他的长相。永瑍还在震惊,椿亭先动了。椿亭得了训斥也不慌张,恭敬地朝永瑍行了个礼,冷笑着朝永琮看去,“六爷来了,还不行礼?”“行什么礼?!”永瑍厉声道。语调都带上了颤声。椿亭这是要害死他?他恼恨的人顿时换了一个对象。永瑍上前几步,甩了椿亭一个巴掌,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这是皇上的七阿哥,靖贝勒!你好大的胆子……”椿亭捂着脸,顾不上疼痛,反应过来后,面色一片惨白,靖贝勒?!永瑍打完椿亭,朝永琮拱了拱手,深吸了一口气,“七爷,是我管教不严,对不住……”他就要深深地弯下腰去,永琮摆摆手,原来永瑍认得自己啊。“不必多礼。”他笑了笑,刺了一句,“六爷可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到时候惹了一身腥就不好了。”永瑍听到“六爷”两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与前面这个少年相比,他算什么爷?听见阴阳怪气的话,他也丝毫不敢有意见,赔笑着道:“是,是。”心念一转,他转头催促掌柜道:“还不把七爷买的东西包好了?仓库里有的,全包了,不劳七爷破费……”永琮制止了他,“三款相同样式的就够了。”既然永瑍要给他省钱,他就却之不恭了!“是,都听七爷的。”永瑍谦卑地道。仓库的八音盒也摆了出来,掌柜不断点头,哆嗦着身子,颤巍巍地包好了物品,“一、一共三十两……”他已经想象不来永琮的身份了。这位少爷到底是什么人?六爷居然也要卑躬屈膝?这般的反转……他不敢想下去,缩着身子,话都说不出来了。永瑍付好了钱,觑了觑永琮的脸色,踹了椿亭一脚,“还不滚开?杵在七爷面前碍眼呢?!”店铺门口,都被永瑍的侍从围住了,外面的人无从看到里边。椿亭冷汗涔涔,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断地磕着头,“七爷,七爷恕罪,奴才有眼无珠,奴才该死!”他磕得异常用力,一遍磕,一边打自己巴掌,永琮嘶了一声,有些牙酸。眼见着椿亭的脸红肿了起来,额头也一样,永琮叫了停,“够了,够了,起来吧。”永琮接着问:“你是哪家的?”他是真的好奇。哪家的长辈,能培养出这样欺软怕硬的智障?椿亭动了动嘴,脸色苍白,求助的神色向永瑍望去。永瑍尴尬地笑了笑,“是镶黄旗下的佐领子弟,姓完颜……”永琮点点头,若有所思。正宗的八旗子弟,还是勋贵之后,如果不是纵欲过度,那模样,像是吸食大烟吸出来的。吸食大烟,这就解释的通了。暴躁易怒,与正常人大不相同……永瑍怎么会和他玩在一起?永瑍让椿亭赶紧滚出去,接着对永琮发出了邀请,笑容十分殷切,“七爷不若与我一道用膳?这京城大大小小的食楼,哪里好吃,我再清楚不过了。”永琮觉得永瑍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殷切过头了!两人半点不相熟,且他的狗腿子刚刚没了脸面,永瑍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呀。不过,不吃白不吃,永琮笑眯眯地答应了,带着福隆安与和珅,踏上了食轩阁的地界。食轩阁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吸引了众多老饕用膳,永琮还没来过这儿。大堂里人声鼎沸,永琮随意一瞥,哟,靠窗的那位,不就是清晨见过的小丫头灵嘉吗?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大快朵颐,点心盒子还摆在旁边呢。永琮伸了伸脖子,望见了满桌子菜:“……”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觉得自己输了。上了雅间,永瑍殷勤地让他点菜,永琮当即不客气起来,翻了翻膳单,一口气报出十来样菜名,大手一挥,“都给小爷上来!”店小二笑容满面地应是,永瑍僵硬了面颊,分外肉疼,就算加上靖贝勒的两位侍从,统共四人,能吃得下那么多吗?这儿的膳食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