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也不行了。
还在犹豫呢,养心殿的小太监奉命前来,他扫了扫跪在地上的愉嫔,躬身道:“传皇上口谕,愉嫔降为贵人,削封号,收册宝……禁足永和宫……”
太后微微颔首,她也是这般想的。
皇后面色仍旧淡淡的,纯贵妃讽刺一笑,嘉嫔露出了喜色,皇上英明!
——这对愉嫔来说,不异于晴天霹雳。
嫔位便是一宫主位,她虽住永和宫偏殿,却是自降身份,正殿还为她留着。她也盘算好了,等日后永琪上朝参政,立下些许功劳,母凭子贵,她至少能得了一个妃位,若是两位贵妃不好了……更高的位置,也不是不能去想。
怎么今日就降为贵人了呢?还有禁足!
永琪出继了,她也降位了……
珂贵人瘫倒在地,瞧着又是昏迷的征兆,嘉嫔捂嘴一笑,“文心,还不把你的主子——珂里叶特贵人搀扶起来,跪直了,太后她老人家还没发话呢!”
纯贵妃也是噗嗤一笑,珂贵人大喘着气,面色涨红,嘴唇颤抖,几欲呕血。
皇后的眸里终于带了笑意,珂贵人,珂里叶特贵人,听着比愉嫔顺耳多了。
……
眨眼间便是乾隆十七年的腊月。
新春过后,衙门开始运转,乾隆年间持续最长、范围最广的秋狝大案,拉开了审理的帷幕。
秋狝大案以十六年的木兰秋狝得名,由白莲教刺客引起,经过探查,牵扯出了一大堆沉疴,涉及军营泄密、官员通敌,以及贪腐之罪。
其中白莲教的暗手极多,遍布大江南北,无数底层官员与之往来,层层相护,令人心惊。
傅恒领
命的新式火器营已在组建,待彻底训成的那一日,便是剿灭乱教之时。
一切皆是秘密进行的,乾隆与重臣们商议过后,决定引蛇出洞,暗中盯住朝中官员,顺藤摸瓜,让粘杆处解决京畿周围潜伏的教众——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那一种。
肃清了京畿,便是各个省份,誓把白莲教彻底荡平。
粘杆处沉寂了许久,乍然得用,首领几乎喜极而泣。乾隆也重新重视起先皇留下的这支“锦衣卫”,下令首领选拔新的成员,分拨几人护卫身侧,以及潜伏于教众之中,搜集情报,以便最终的大清洗。
这一切,永琮都是从二哥那儿听来的。
新的一年,上书房进了好多小伙伴,绵德、穆穆以及八阿哥永璇,成为了新一批学子。
还有福隆安的亲弟弟福康安,乾隆特意赐下了恩典,提为八阿哥的伴读,一时间,嘉妃不说欣喜若狂,也差不了多少了。
十六年年底,嘉嫔被重新封为嘉妃,同年仪嫔病逝,八阿哥的抚养权也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乾隆并未禁止永璇与嘉妃往来,故而母子之间虽然生疏了些,但情谊还是在的。
永琮不是最小的那一个,别提有多得意了,每每被弟弟、表弟、侄子和外甥崇拜的目光看着,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很快,他就飘不动了。
傅恒因为身上的差事,卸下了上书房骑射师傅的职务,引得一大群武官将领们争抢,谁都想夺取七阿哥这块大肥肉。
教出一个绝世天才来,该是多么大的成就!
恰逢兆惠将军从西北任满回京,按照皇帝的意思,入值军机,封内阁学士,等准噶尔战事再起,兆惠即可领兵出征。
兆惠欣然谢恩。乾隆与之拉家常的时候,兆惠问起七阿哥在木兰围场的英勇举动,并笑言,七阿哥的威名,已经传入西北,连他都听说了此事。
乾隆一听,龙颜大悦,爱卿果然懂朕!
兆惠听闻永琮的事迹,心里痒痒的,趁机提出教授七阿哥骑射的请求。
若说傅恒是名将,兆惠的资历比他更胜一筹,论起战功来,也是毫不逊色的。
乾隆一听,立即准奏。
兆惠就这样从众位将军的手里抢来了大肥肉,过后还得了好一阵
埋怨。
七阿哥竟被这个“外来的”抢走了……将军们捶胸顿足,后悔不迭,狠狠地咬牙诅咒。
当晚,乾隆把永琮召到长春宫,拎着他的耳朵叮嘱说,兆惠师傅严厉,学武的时候,一刻也不许惫懒。
太子补充道,兆惠狠起来,是会拎鞭子抽人的!
永琮顿时觉得末日到了。
傅恒是他最亲爱的小舅舅,偷懒的时候也只温柔地说他一句,做的不好也不会训斥于他。
听说兆惠将军的外号是西北虎,那还得了?
永琮以往只在读书的时候头悬梁,锥刺股,努力上进,当一条奋发的咸鱼。现在倒好,骑射课也不能开小差了。
永琮心中哭泣,暗暗提醒自己,要让新师傅刮目相看,不能堕了枪王的威名!
最重要的是——如果被鞭子抽了,七爷的脸面就丢大了。
兆惠教导永琮的第一日,惊喜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他原以为七阿哥在火器一道有着天赋,骑射稍稍弱了些,谁知拉弓的姿势分外标准,力道也是足够的。
兆惠南征北战,战功赫赫,面对幼童,却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是被溺爱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