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丘府,府衙。
身着轻甲的朱老大笑眯眯的道:“府尊大人近日辛苦了,实乃本将的不是,还请府尊大人多多包涵。”
韩子晏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讨好似的说道:“朱将军严重了,本官也是大雍朝臣,为皇上尽职,为太子殿下尽责,实乃分内之事。
眼下各路反贼蠢蠢欲动,本官早就想替朝廷出一份力了。”
自从朱老大来了之后,先是以雷霆之势攻占了秦丘府内的几个帮派,随后又根据对方提供的消息抓了数十位衙役和捕快,还有官吏。
一应人员,皆是枭首示众,抄家问罪。
如此狠辣的手段瞬间便让声讨者哑口无言,而陷阵营却是得到了百姓的称赞。甚至,还有不少受到冤屈的百姓跑到陷阵营的驻地前磕头告状。
朱老大和赵大狗等人在城里折腾了几天,或抓或罚或杀,也的确办成了几桩大案,还从大牢里释放了数十位身受冤屈的大汉。
随后的一天夜里,这些人又突然消失。
当韩子晏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将秦丘府境内的三个占山为王的山寨端了,一应山贼盗匪中的青壮,皆被押送到了船厂充当免费的劳力;而那些年级较大的山贼,则被派到城外修路。
百姓得知祸害他们的贼人尽数伏诛,纷纷跪地磕头,直呼皇上圣明,大雍万岁。
至此,秦丘府也彻底被陷阵营掌控。
锦衣卫密探源源不断的情报,也悉数送到了朱老大手中。
朱老大拽着宛若钢针一般的胡须,眯着眼睛问道:“如此说来,韩府尊也想为大雍出一份力了?”
韩子晏正义凛然道:“那是自然,本官身为大雍朝臣,能为朝廷办事,自是首当其中。莫说上阵杀敌,就是要了本官这条命,眉头也绝不皱一下。”
“嘿嘿嘿,韩大人果然宝刀未老啊。”赵大狗笑的格外猥琐。
“好!”朱老大拍手称快,缓缓说道:“既然韩大人如此忠心,本将也不能拖了韩大人的后腿。不瞒韩大人,京城正在招募军士。
韩大人家有七个儿子,前四个都身强力壮,身手矫健,若去战场杀敌,定能建功立业。本将这就给大统领修书一封,让他们几个拿着信即刻赶赴京城吧。”
“啊?”韩子晏傻了,颤声道:“朱将军,万万不可啊。我那几个不成器的犬子未曾练武,更不懂骑射,上了战场便是死路一条,还请朱将军高抬贵手,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啊。”
赵大狗阴恻恻的道:“韩大人记错了吧?您家那几位公子闹市纵马,强抢民女,屠戮百姓时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呀。嘿嘿嘿,这种人去了战场,定然骁勇善战。”
朱老大连连称是,眼中满是不怀好意。
韩子晏总算明白了几人的来意。
他们迟迟没有动手,并不是惧怕他这位府尊,而是想将城外的隐患彻底剪除之后再动手。现如今,连最后的依仗都没了,他就像头没了牙齿的猛兽,被凶神恶煞的几人吓得战战兢兢。
“朱将军高抬贵手,下官御下无方,有失管教,还请……”
“韩大人,您可是四品,本将是从五品。”朱老大提醒道。
韩子晏哪里还敢跟他讨论官职,这群人杀人时眉头都不皱一下,又身负皇命,讨好似的道:“朱将军,赵将军,还请两位将军给韩某指一条活路,韩某永世不忘,感激不尽。”
此时的他依然没了昔日的狂傲,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府尊大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朱老大问道。
韩子晏小心翼翼的道:“朱将军果然料事如神,韩某……”
“可以!”朱老大看他一脸狂喜,冷笑道:“韩大人别高兴的太早,那些百姓告到门口了,本将得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几位公子身边的下人为非作歹,心腹拉出去砍头问罪,从犯送到船厂,可否?”
“大善,多谢朱将军高抬贵手!”韩子晏才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朱老大继续说道:“一条人命两百两银子,韩大人家的几位公子打杀了百姓十五人;强抢民女四十余人,每人也是二百两;致残五十九人,每人赔偿三百两。”
韩子晏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
“好!既然韩大人如此痛快,本将就得罪了。洪麻子,带兄弟们去拿人。”朱老大大手一挥,满脸狞笑的洪麻子便抓起长刀快步向外走去。
韩子晏急忙吩咐师爷跟上,生怕家人不明就里,加以阻拦,引来杀身之祸。
朱老大看着愈发轻松的韩子晏,“韩大人,船厂和城外工匠还饿着肚子呢,本将听城内的百姓说韩大人身家丰厚,可否帮个小忙?”
这群贪得无厌的杀才!
抄了那么多人的家,得到了那么多钱财和米粮,竟还不知满足。
韩子晏心里恨意滔天,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笑着答应下来,更打定主意要小心行事,绝不可能大肆挥霍。等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离开之后,再将损失从百姓身上捞回来。
“韩大人深明大义,本将定会如实告知大统领。还请韩大人尽快让人把米粮布匹送过去。”朱老大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刚刚出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