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这种事开始是个新鲜,时间久了,人家又不在意,再嚼舌根也就没意思了。
因村里人住在山上,愣是将山上踩出来一条条小路。
时落他们当然是不信的。
村里人对老二媳妇赚那么多钱盖小楼的事各有说法。
想到结婚当天她娘家来了亲戚,张家办的酒席寒碜,一桌子就两个肉菜,分量还少,她当天就跟公婆闹起来了,还有这么多年就没停过的吵闹,中年女人脸阴的更厉害。
反正不管真假,这种私事总能引起八卦心理,村里有要脸的人,当然不愿别人讨论自己。
“我死了三十多年了,你生我养我到十岁吧,十岁以后我就什么活都干了,我活到十九岁,正好还了你的养恩,我死了,你们随便将我埋了,连口棺材都不给我,这生恩我也还了,我不恨你了,我对你也没有一丁点的母子情。”张大东说。
张大东动了一下,却又停下。
“哎呦,真的啊?”女人眼睛瞄到路边的几辆车子,她是进过城的,知道这车子可不便宜,笑容更真了,“我家老张就是大伯他亲弟。”
屈浩反正是没闻过这么臭的,他没忍住,掉头跑了出去。
一行人直奔中间的老房子而去。
就连薛城跟齐晓波都脸色有异。
张嘉话都没说完,女人尖叫着打断张嘉的话,“他都死了多少年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大东定定看着张母,方才心里涌出的恨意渐渐散了。
“你说的是我那死了很多年的大伯?”女人看这几人气势不寻常,她怒火消散,心思飞转,脸上硬是堆起了笑。
“算是。”时落说。
时落跟锤子却表情如常。
反正从张琴手里讨不到便宜,她也乐得看张琴要是被人找麻烦。
张大东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候男人刚死,她一个人只能靠孩子养着,大女儿起初会私下给她钱,给她买吃的,只是这么多年她早习惯了照顾儿子孙子,到最后,钱她没有一分,东西也都进了儿子孙子的嘴里。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母亲跌在地上。
至于张家另外两个媳妇,老大媳妇生她家三女儿时难产死了,后来娶了个隔壁村的女人,那女人小时候打错针,成了瘸子,老大媳妇走路都不当面,更别指望她能赚钱养家,如今两口子都在家,靠四个孩子每个月打的零用钱活着,前三个孩子是老大去世的媳妇生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手里有钱,老任家给大姑姐的彩礼可不少,你们舍不得给老大打个棺材,你们还说反正人都死了,这钱留给活着人才有用。”中年女人画着浓妆,大约是手艺一般,她张嘴骂人时,血盆大口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张母这会儿是清醒的,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中年女人是没见过张大东的,她知道张家的那些事都是她男人跟她说的,也有听村里老一辈说的。
张母压根没听时落的话,她固执地觉得时落一行人就是张大东的朋友,张母伸手,要抓住时落的手。
时落却未伸出手。
“我看你是快要死了,才惦记死了的老大吧?”中年女人刻薄地骂,“要死早点死,省的我还得来回跑,给你送饭。”
从进门后,张大东就没开口。
她的手许久没洗了,哪怕满是皱纹跟斑纹,都遮掩不住上头黄褐色。
女人回头重重呸了一声,这才匆匆往山下走,“你不吃,就先饿两天!”
领头的是一个大些的纸片人,它直往屋里飞去。
张母无法动弹,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这屋子又没个通风的窗户,使得屋里臭气熏天,让人几欲作呕。
等女人往下跑,锤子才嗤了一声,“你们看,打发他们多容易。”
后来老二媳妇认清现实,就去县城饭店里打工,没几年就回来盖了二层小楼。
只是她忘了一句话,叫慈母多败儿。
时落倒不是嫌弃张母身上的脏污,她不愿碰到这个人。
她以为她对儿子这样好,儿子总会养她老的。
按说这三人不该娶到媳妇,可谁让这三人有张琴这个嫁到镇子上,还有钱的大姐。
农村有老话叫‘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木艮子。’,大孙子在老大家,小儿子是老三,张家老两口就偏向这两人,总偷摸给他们送吃的。
锤子抬了抬下巴,“小意思。”
当然,她们心里也存着微薄的希望,希望张琴有朝一日能念着这份姐弟情,从手指头里给她们漏一点。
至于张大东出现在他妈跟前这事,几人并不担心会泄露出去,一个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的人说话,恐怕无人相信的。
不过等三个媳妇嫁过来才知道后悔,张琴跟这三兄弟不亲,不管张父张母怎么撒泼打滚,要张琴帮三个弟弟,她都没有松口。
“你们是大东的朋友?”张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皱巴巴的脸上嵌着一双凹进去的眼睛,眸子浑浊,此刻却散发着精光。
“我死之前你怎么对大姐的我也都看在眼里,我猜大姐刚开始也想照顾你的,只是你心里都是那三个儿子,我猜大姐给你钱,给你吃的,你都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