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种人最是老奸巨猾,便是做了坏事,也不会让人抓住他的把柄。
“你却不知,便是借了他人之手除去对手,你身上的罪孽也不会减轻分毫。”时落对村长说。
时落实话实说,这话听在村长耳中,就跟诅咒似的,他攥着拐棍,重重敲向地面,“放肆!”
有内情听,村民都伸长了脖子。
“把他们带走,送到祠堂关起来,一直到他们认错为止。”对上时落能看透一切似的双眼,村长有预感,再让时落说下去,恐怕他些年辛苦经营的名声都得毁。
曲爱国跟张嘉护着时落跟明旬。
张嘉挥着手里的甩棍,做防御姿势,“我看谁敢?”
对面的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这里又是他们的村子,他们当然敢。
不过这回却没用张嘉跟曲爱国动手。
在村长儿子举着砍刀,身后的一群人跟着涌上前时,时落更快动了。
梁雅茹不光是村长的骄傲,也是全村人的骄傲。
村长儿子站着不动,任由村长的拐棍一下一下砸在他背上。
时落一句话让大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梁雅茹能有今天,多亏了她爸,她对她爸一直孝顺。
“需要我招魂吗?”时落看向村长,问道。
“招,我想见我妈,我想问清楚。”村长儿子下决心。
“这钱给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张嘉推拒,他说:“大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时小姐刚才没有阻止,那就说明这钱是你该得的。”
他知道今天过后,村长恐怕在村里就站不住脚了。
他爹威严过甚,村长换上这幅表情,村长儿子本能地不敢反驳。
村长入赘到村里当年不是新鲜事,但是自打老村长当了村长后,这事就再没人提及了,村里许多后辈都是不知道的。
“确是你的私事。”时落看村长的眼神带着冷嘲,“但是你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利用完了那女子,便狠心毒杀她,这便是你的错。”
但是对父亲的惧怕终究抵不过对真相的探寻欲望。
就在混乱之际,后方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
“胡说!”村长往后踉跄一下。
他上前,掏出钱,就要往张嘉手里塞。
一行人却抵不过时落一招。
说着,村长竟委屈的哭了。
“你无大错,无需担心。”
“你三岁丧母,后父亲娶了继室。”
“闺女,这事都过去了得有七八年,不是我们不信你,是没有证据啊。”拿钱的老人又说。
妇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了。
梁雅茹站的太高,村民甚至连嫉妒都不敢。
村民让开一条路。
这几个老人中,也只有他对时落没有敌意。
但是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你给老子住嘴!”村长恐吓,“你妈都死了好几年了,你现在要招她,你是存心让她不得安宁啊!”
“我不该收你们的钱,怪我见钱眼开,你们别见怪啊!”说着‘你们’,老人的视线却是盯着时落看的。
“不是。”村长睁开眼,眼中却没有一丝心虚,“我当年对你妈什么样,你看的清清楚楚的,你相信一个外人,不相信你爹?”
村长知道儿子的弱点,一句话便让儿子定在原地,面露痛苦。
“满村的人都知道我儿子他妈是病了,是治不好的病,我带她去许多大医院看过,我女儿也找了好几个专家看,还找了国外的专家,所有医生都说这叫渐冻症,得了这种病只能等死,她生病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本事让她生这种病。”村长越说越有底气。
不管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村民对梁雅茹比对她爸还尊敬。
“你们大约许多年没有去过后山了。”时落突然说了一句。
村长儿子抬手,用力扯着头发,疼痛才能让他一直清醒。
咚的一声。
那个收了明旬钱的老人手脚身体跟着心脏一起颤。
“自然有用。”时落再次看向村长,村长已经快站不住了,时落可不会给他逃避的机会,“铁树要十多年才会开结果,可自开结果后,每年都会开结果。”
村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又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反正时小姐从不会说没根据的话。
大爷还是觉得这钱拿着有点烫手,他还朝时落看。
拿钱的老人再次发问,“村长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山?山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村长儿子因不能动弹,可靠近他的人却能察觉到他呼吸不对。
一人开口,其他人跟着附和。
下一刻,这群人跟被下了定身术一样,以各种姿势站着,再不能动弹分毫。
一个高挑,带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打扮的女人下了车。
“你这话说得轻巧,要是真去了,万一大仙发怒了,谁负责?”帮村长说话的妇人又驳斥,“你是外人,你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还得住在村里,我们还得靠大仙吃饭,大仙要是再让地里干旱,我们又找谁?”
他有预感,时落说的话不是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