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堆满杂物,灰尘满天飞,头顶唯一一盏昏暗的灯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永久退休下岗。
角落,穿着黑色宽大外套的女人蜷缩在墙边双眸紧闭眉头紧缩,额角冒着细密冷汗,连昏沉都给人一种很痛苦的感觉。
仓库门推开,白清浅走进,她身上那条白裙子沾满血迹尘土,基本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
她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蹲下身,伸手戳着明瞳脸颊,语调阴森,“明瞳姐姐,这已经是我解决的第七波猎人了,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待会就亲手把你大卸八块丢出去喂他们!”
明瞳眉心蹙着,漂亮的脸上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她极轻极淡脉搏,白清浅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真是见了鬼了,这要是换上以往,早在明瞳晕倒的时候,白清浅就甩手走人了。更别提拖着这个病秧子找到栖身的地方,还留在这保护她这么久。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病秧子是不是给她下了蛊,她以前可没这么能忍。
白清浅眸子轻微眯起,将刀虚空举到明瞳白嫩的脖颈处。
她讨厌变故,讨厌超出一切自己掌控之外的东西,对于这类的事物,她更喜欢将意外扼杀在摇篮中。
这小病秧子是很厉害,可现在昏迷不醒,还不确定能不能醒过来。反正她现在一脸痛苦,倒不如自己大发慈悲,送她一程。
只要……这一刀轻轻割下去。
白清浅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刀锋贴近明瞳脖颈的皮肉上,仿佛下一秒,她就能看见喷溅的血液,和无声无息死去的尸体。
而白清浅也没注意到,几张巴掌大的纸人从明瞳衣袖里悄悄露出脑袋,看她的模样像是在审视。
僵持了几秒,白清浅忽然想起明瞳昏迷前那一句话。
“我可以信任你,对吗?”
信任?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汇了。
从她亲手杀掉自己同胞姐姐的那一刻,信任在她的人生中就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大概是太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白清浅的眼神也恍惚起来,她垂眼,收起匕首自言自语。
“算了,看在这整场副本里属你还算顺眼的份上,我先放过你。不过,万一有一天姑奶奶看你不顺眼了,到时候你死的更惨!”
明瞳闭眼靠在墙边,对她的话无知无觉,衣袖边的纸人也缩了回去。
冷风从身后袭来,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
白清浅皱眉,看了眼地上的明瞳,握紧匕首大步朝外走。
月色之下,穿着苍蓝色风衣的男人缓缓抬眼,他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淡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凉薄。
而他身后,站着数不清的表情麻木的猎人,仿佛他一声令下,身后的npc就会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白清浅冷笑,“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夸奖。”时溯淡声,“跟你相比,我们应该算是旗鼓相当。”
白清浅,“……!”
最讨厌骂人拐弯抹角的人了!
时溯的视线遥遥落到她身后的仓库,挑眉,“她在里面?”
“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清浅警惕瞪他。
时溯勾唇,“让我猜猜,她现在的状态应该不太好,大概在昏迷,对吗?”
他对付老袁几人时,还抽空甩了个控制型道具帮了下自己名义上的队友,按理说那个道具多少能弄死一个人。
但结果是,他道具被破了,队友死了,对立方却毫发无损。
作为被操控的那方,白清浅不会有能力破开他的道具,那这个唯一人选就只能是明瞳。
时溯语调遗憾,“可惜了,本来还很好奇她临死前会有什么表情,现在却只能让她在无声无息中死去了。”
“大言不惭。”
白清浅冷笑一声,捏紧指尖银丝,丝线在月光下凝成实质,犹如天罗地网。
时溯轻轻抬手,身后无数的猎人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在无边的黑夜中化为猎杀工具。
「“开盘开盘,我压十块,赌猎杀者赢,这个叫时溯的简直就是人间杀器,一己之力搞死了大半的对立方,对面根本没办法翻盘!”」
「“只有我关心明瞳什么时候能醒吗?不会真的在沉睡中就被人解决了吧?我不信,我才刚准备抱她大腿,我觉得她肯定有后招。”」
「“醒醒吧,别做梦了,白清浅根本就打不过时溯,等她一死明瞳也跑不了。我之前还觉得她脑子转得快,现在一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商高有什么用啊,还不是得祭天!”」
弹幕吵得腥风血雨,副本里也不遑多让。
“咔嚓”
最后一件防御道具碎裂,白清浅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心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还没站稳就跌坐回去,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对上时溯冷漠的眼。
白清浅晃了晃头,另外一张截然不同的脸浮出脑海。
“我见过你……”白清浅微微睁大眼,“原来是你!”
时溯居高临下,“可我没见过你。”
白清浅捂着心口咳嗽,秀美的脸上带着冷嘲,“那我应该庆幸才对,毕竟被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