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惠姐的话里来看,往她家门口跑过的怪人长什么样子,她并没有看到,只能去问詹七成才知道。
“俺原先还以为是春娘她家中遭了贼,过去一看才发现春娘她衣服散乱,手上还擦破了。细问以后,她告诉俺刚才跑出去的那个怪人居然是她的男人。俺瞧见她屋里头的东西摔得一塌糊涂,才知道他男人发了疯。俺和男人到附近找了一圈没找着,就只好陪着她以前去官府报官去了。”
两户人家经常串门,兰惠姐对宁春娘的印象挺不错的,说宁春娘平时干活儿勤快,而且待人随和,周边的街坊邻居都喜欢和她打交道。不过对隋阿定的评价刚好截然相反,说这人嗜酒如命,每天回家都要喝酒,酒品又差,经常会发酒疯。说起发酒疯一事,兰惠姐提到她住隔壁这么多年,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隋阿定喝醉酒后大吵大闹了。
赵染烨听的有些不明白了:“既然隋阿定他的人品如此不堪,宁春娘当初又是如何嫁给这样一个莽夫的?而且他们夫妻成婚的时间也不短了,宁春娘能受得了?”
“俺们也觉得隋阿定他配不上春娘,不过他也不算一点优点也没有。春娘当初流落街头的时候,可是他男人收留的她。为了报恩,春娘这才嫁给了隋阿定。”
原来宁春娘当初老家遭了灾,家里其他人都死了,她和老父亲两人逃难来至开封府。结果刚到了没几天,她的父亲也病死在了街头。宁春娘面对父亲的遗体顿感无力,而自己今后的生存也成了极大的问题。
正当她以为要步父亲的后尘、倒毙在街头的时候,隋阿定出现了。他不仅给了宁春娘蒸糕,让她填饱了肚子,还出钱买了一口薄皮棺材安葬了她的父亲。宁春娘感念其恩情,决定以身相许,嫁其为妻。
“人无完人,看起来隋阿定这人还不错啊。”赵染烨感叹道:“要不是他的话,宁春娘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隋家大门口。
“春娘!”兰惠姐敲了两下门:“有人找。”
“谁啊?”一个女声传来,随即屋门缓缓打开:“惠姐?”
宁春娘一身素衣,反而使她显得更加俏丽。
白若雪向她说明了来意,宁春娘尽管有些不解,还是请他们进去了。
兰惠姐原本想要跟着进去,却被赵怀月拦下了。
“你的丈夫詹七成现在可在家中?”
“不在,他去了集市,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那你先去家中候着,等我们这边问完了,再去隔壁找你们。”
兰惠姐答应一声之后,便回家去了。
“大人。”宁春娘面带哀伤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让奴家把丈夫领回去?开封府昨天不是说他是因为醉酒发了癔症,所以才跳湖自尽的吗,怎么你们还要来问话?”
“暂时还不行。”赵怀月答道:“开封府办结的案子需要上报至我们审刑院审核,确定无误之后才能结案。”
“你们的意思是说,奴家丈夫这件案子还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要问过才知道,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目的。”白若雪不紧不慢道:“首先我们想知道你和隋阿定是怎么认识的?”
“奴家欠他一条命,也欠了他一份天大的恩情。”
他们夫妻相识的过程,与兰惠姐所说一致,宁春娘是为了报恩才嫁给隋阿定的。娶了宁春娘之后,隋阿定也对她很好,呵护有加。
“可本官怎么听说,隋阿定嗜酒如命,还经常发酒疯。他一发酒疯,就会大吵大闹,还经常打砸家里的东西,搞得整个街坊四邻都听见。即使是为了报恩,你也能忍受得了他的暴脾气吗?”
“这些都是惠姐告诉大人的吧?其实她都弄错了。”宁春娘有些伤感道:“阿定他虽然嗜酒,虽然喝多了会发酒疯,但仅限于此。他发酒疯的时候最多在屋里大喊大叫,却从未砸过屋里的东西,更没有打过奴家一下。只是因为闹得太响,才让街坊邻居误会了。”
“他没砸过东西、也没打过你?”白若雪不禁指着宁春娘手上结痂的伤口问道:“那你手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是被他打的?”
宁春娘却说道:“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一次他砸了东西又推搡了奴家一把。虽然平时看上去阿定的脾气挺暴躁的,其实也就嗓门大一些,奴家还是第一次见他动粗。”
“这倒是奇了......”白若雪眉头轻轻一皱:“你把那天的经过详细说来听听,从他回家告诉你晚上要去群英会喝酒开始。”
隋阿定回家告诉妻子晚上韦克益请他喝酒,是在申时刚过不久,那时宁春娘正在家中与兰惠姐唠嗑。
“兰惠姐她经常来找你吗?”
“咱们是隔壁邻居,她闲来无事就会过来找奴家聊上几句,那天也不例外。我们聊了一会儿,她正打算回家做饭,阿定他就跑回来说晚上韦老板要请他喝酒,让我不用给他做饭了。还说会喝得比较晚,不用等他回来。”
“韦克益经常会请他喝酒?”
“隔一段时间会请一次,每次都喝得挺晚。”
“他有回请过韦克益吗?”
宁春娘想了想后摇头道:“好像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