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用宝镊夹起此物后问道:“许东垣,你可知道此为何物吗?”
许东垣眯起眼睛看了看,随即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这东西。”
谷岳林也凑过来瞧了一眼,说道:“看上去有些像大米粒。”
“这可不是大米粒。”白若雪指着自己左侧的额角道:“许东垣,你额角上的脓疮应该已经好了吧?”
许东垣下意识摸了一下已经消肿的疮疤,答道:“已经基本没问题了。”
“但你却不知道,这颗异物是造成你额角脓疮的元凶。那天祁仲钦帮你诊治的时候,从脓疮挤出的脓血中发现了这颗东西。”
“啊?”他茫然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小生得脓疮?”
“这是一小片指甲。”白若雪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指道:“而且是谷遗玉小指上的指甲!”
“玉儿的小指指甲?”谷岳林惊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许东垣那小子的额角脓疮里?”
“本官在勘验谷遗玉的遗体时,曾经发现她的右手小指的指甲断掉一小片。谷遗玉那晚要与情郎相会,自然是要精心打扮一番。暮沄,本官说的对不对?”
“对啊。”暮沄重重点了一下头道:“奴婢去送甜汤的时候,小姐她正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打扮呢。”
“所以要是那个时候指甲断裂了,她不会发现不了,发现以后肯定会修剪整齐,那就证明指甲是在后来才断裂的。那么是在什么时候断的呢?自然是谷遗玉被许东垣侵犯之后,苏醒过来的时候。”
许东垣听后面若死灰,已经放弃辩解了。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谷遗玉见到许东垣做下如此无耻之事,忍不住扇了他的左脸一巴掌,指甲就是那个时候断掉嵌入了额角之中。原本许东垣的左脸应该有巴掌印,说不定还有指甲的抓痕,一眼就会被识破谎言。可是官军在抓捕的时候由于许东垣拼命挣扎,其中一人将他的左脸摁在了地上,泥尘和擦伤刚好掩盖住了巴掌印。但也因为擦伤的关系,他并未发觉嵌在额角的断指甲片,伤口进了污物而开始化脓。”
“许东垣!”顾元熙适时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进去的时候,谷遗玉已经死了。那么她的指甲片又是如何留在你的额角处的?”
“是我.....是我害死了玉妹......”他终于承认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冲动……”
白若雪继续说道:“不过你的脑子转得挺快的,在狱中立刻就想到了为自己脱罪的方法。只要能够让我们相信你是在子时才到达谷家的,你就有足够理由为自己开脱,说自己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顾元熙说道:“那封信上所写的时间会戳穿这个谎言,但是因为袁志清之前在草图上留意让他把信焚毁,反而变成了对他有利的局面。”
“不错,许东垣虽然不知信被改过,但是想起当时在谷遗玉的床头看到过菊花图案,又联想到前段时间上门盘查采菊客一事,他就打算把所有的罪责推到采菊客身上。他一口咬定信上的时间是子时,再加上上次来谷家确实是子时,暮沄能够为他证明,于是我们全被他误导了。”
“可是谷遗玉有可能会告诉暮沄时间已经改了,暮沄也有可能会看到那封信的内容,这样的话他要如何辩解?”
“不要紧。”白若雪不慌不忙地答道:“许东垣并没有直接拿到信,那封信从谷遗玉转到暮沄后又放到了房间里,他完全可以说是拿到时候已经被人改过了。从他先是嫁祸田五、后来嫁祸店小二的举动看来,说不定他连暮沄都打算嫁祸。”
“呸!”暮沄忍不住啐了一口:“臭不要脸,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我们抓到了真正的采菊客袁志清,并且他证明信上的时间是亥时六刻。许东垣这个时候心里想必是非常惊慌吧,于是他又顺着袁志清的话,编造出了信上时间被人涂黑的谎话。”
赵怀月挨个儿看向了妙妍、严双喜、袁志清和许东垣,说道:“妙妍和严双喜想要嫁祸给袁志清,袁志清想要嫁祸给许东垣,许东垣兜了一圈又重新嫁祸给袁志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我是真心爱着玉妹的......”许东垣低着头道:“那天晚上,我看到她躺在床上样子真的好美,我没有忍住。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过后,许东垣用手捂住了脸颊,一颗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
他被拍得满嘴鲜血,惊恐地看着眼中几欲喷火的谷岳林。
“你还敢说什么‘真心爱玉儿’?你也配!?”谷岳林指着许东垣的鼻子大骂道:“别侮辱了‘真心’二字!”
许东垣面对谷岳林那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吓得赶紧将身子往墙角缩去。
“玉儿当初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看上你这种畜生,我劝了她好几次都不听!”谷岳林越说越气:“我那个时候就看出你只顾儿女情长、却不知刻苦读书,不是一块读书的料不过我原想着等到明年春闱结束之后再看看情况,说不定是我看走眼了。要是真的中了,这婚事也不是不可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