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先带着萸儿来到了谷遗玉的闺房。
她的遗体被运走之后,房间里只留下了满地的碎瓷片。
“萸儿,之前那桩差事你完成得很好。现在,我还有一桩差事要交给你。”
看着那满地的碎瓷片,萸儿不禁问道:“难不成又是要我把这些碎瓷片重新拼接回原样?”
“聪明!”白若雪夸奖了一句道:“为了防止凶手砸碎花瓶是隐藏某些东西,所以这一点是必要的。你这个千幻魔女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交给你准没错!”
“这话我爱听!”萸儿笑嘻嘻地卷起袖子开始动手:“交给我吧,包你满意!”
离开谷遗玉的闺房之后,白若雪带着忐忑不安的暮沄继续一直走,直到来到了东北角的围墙处才停下。
白若雪这时候才开口问道:“暮沄,知道本官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暮沄低眉顺眼道:“奴、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白若雪走到之前发现绳索痕迹的那堵围墙前,责问道:“你不知道许东垣是怎么从围墙外面翻入宅中,与你的主子私会的么?”
暮沄身子一抖,额头上瞬间聚起了汗珠:“奴婢也不知道许公子是如何进到宅子里来的……”
“你不知道,本官可知道!”白若雪走到她身边道:“谷遗玉与许东垣两情相悦,却苦于自己的父亲反对,不能正大光明相会。不知是其中的哪一个,想起了戏本中穷书生和富家千金私会的方法。于是两人商定由你从宅子里扔出绳索,让许东垣顺着爬进宅中,与谷遗玉相会。”
她走到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樟树前,继续说道:“绳索的一头必须系在某样东西上面,本官猜测就是这棵大樟树吧?这也能解释为何樟树正对着的围墙上方会留下绳索的摩擦痕迹。许东垣现在是杀害谷遗玉的凶嫌,他能进得了宅子,你这个穿针引线之人可脱不了干系!”
“大人明鉴!”暮沄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只是一介下人而已,只能遵从小姐的吩咐。之前确实有一次是按照大人刚刚所述的方法,将许公子从墙外带进了宅中,不过也仅有这么一次而已!”
“那么昨天呢?”白若雪深感意外地问道:“昨天晚上许东垣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撬开了门锁从东南侧门进入的?”
要真是如此,那就等于是证明了许东垣就是采菊客。
可暮沄却答道:“那奴婢就不清楚了,许公子昨晚怎么进来的,大人只能去问他自己了。奴婢昨晚只见到过许公子一次,就是他从小姐房间跑出来那次。”
“昨天难道许东垣不是和谷遗玉约好了要见面、而是他自作主张跑来的?”
暮沄摇了摇头道:“确实是约好的,六天之前就约好了。只不过昨天奴婢并没有接应到许公子,他自己不知道怎么着就跑进来了。”
白若雪让她先从地上起来在,然后严厉地告诫道:“你从前一次私会开始,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说清楚,不准遗漏。现在谷遗玉遇害,你要是再敢有所隐瞒,便是帮凶!”
“奴婢明白!”
暮沄缓了缓神后说道:“六天前,奴婢陪着小姐与几位密友同游东屏山,回来的时候刚巧在宅子外面遇到了前来找小姐的许公子。他们两人才说上没几句,就被外出归来的老爷看到了。老爷很生气,就将小姐赶回了家里,自己和许公子在门口吵了起来。”
争吵一事,小怜当时就在现场看了个一清二楚,白若雪就不再多问了。
“回家之后,小姐就写了一张纸条藏在手里,然后趁着劝走许公子之时将纸条悄悄塞给了他。”
“纸条上写了什么?”
“写的是晚上子时在此相会一事。当晚子时不到的时候,奴婢按照约定来到此地守着。许公子来了以后,奴婢会装成猫咪的叫声给他发暗号,他听到之后也会叫声几声作为回答。奴婢就照着大人刚才所说的法子,把许公子弄进了宅中。”
“中间没被什么人发现吗?”
“那个时候老爷还没有安排下人进行巡夜,不会碰到什么人。不过许公子在学完猫叫之后,惹怒了厨娘容妈。容妈操着擀面杖冲出来骂了两句,奴婢就先藏了起来。等到容妈离开之后,奴婢再让许公子进来的。”
“谷遗玉和许东垣互诉衷肠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暮沄摇头否认道:“奴婢不在。小姐见到许公子之后,就命奴婢去门口守着,防止有人突然闯入。在离开的时候,许公子打算勤奋读书,却又不想长时间见不到小姐,所以提出中间再见上一次面。小姐也就答应他五天之后、也就是昨天再见上一面。”
赵怀月听到现在,终于第一次提问了:“那天两人见面之后,谷遗玉的情绪如何,有没有发现两人有过争吵的迹象?”
“没有,不过那天小姐等许公子离开之后,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而且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两个人闹不愉快了?”赵怀月又重复了一遍,随后问道:“你没有问清楚她为什么说这句话的吗?”
“问了,可是小姐她说没什么,还说有些累了,要赶紧休息了。”